很难想像,一名政府官员的散文写作会受到众多国内知名作家的集体重视,2月20日在河北省审计厅简陋的会议室里,京、津、冀的作家、评论家们为张成起厅长召开了为期一天的散文作品研讨会,研讨会从他的散文作品集《世纪梦语》谈起,众作家们以自由开放和真诚的态度评价了张成起的散文,并对“官员散文”这一特殊形式展开了热烈讨论。59岁的张成起被作家们称为“政坛上的老兵,散文界的新星”,一直不苟言笑的张成起接受记者的专访时表示,将来有一天不做官了,他会认真思考一段时间,然后写点大的东西。
记者:今天很多作家都在讨论“官员散文”,您个人怎么看待这种形式?
张成起:我并没有过多考虑时政散文或者官员散文,我毕竟不是学中文的,我从事的职业也不是文学创作。说实话,我在写东西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散文的形式,我也不知道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叫不叫散文。我是一名政府官员,相对于职业的文学创作者来说,我比他们更加熟悉官场。
现在写官场散文的人不在少数,但如果是由作家来写的话,他们触及不到官场的核心,只能围绕着边缘来写。而官员写文章的也不在少数,是不是所有由官员写的散文就叫官员散文或者时政散文呢,我觉得不是。官员散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官员写官场的事,可现实的情况是许多官员出于卖弄或者附庸风雅写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所以文化界对官员散文的评论声音很多,而且多数持有异议。
记者:在普通人眼中,官员应该是公务缠身,事务繁忙,您怎么做到在业余中创作出这么多的文字?
张成起:这应该得益于我在石家庄是单身,妻子儿女都在廊坊,我能够有安静的写作环境,在廊坊的家中没有写过东西。回到家尽享天伦,特别是小孙子在你身边一站,就别想干别的了。
记者:今天在关于《世纪梦语》的研讨会上,不管是我们本省的还是北京的作家都以非常积极的态度来评价您的作品,他们的声音有肯定也有批评,但更多的是呼唤,您怎么看待今天的研讨会?
张成起:能来这么多知名作家让我始料不及,当然这里面有铁凝和梅洁的辛勤努力。这批作家都是社会责任心强烈的人,他们对官员散文的重视其实是在向社会呼唤一种创作的态度,散文必须是抒发真情实感,作为官员创作的散文也不能脱离这种态度,特别是在写官场的事上。在这个创作上有难度,所以才会有那些有社会良知的作家们发起研讨。
记者:官员散文的写作最难在什么地方?
张成起:我想最难的就是官员的身份是否敢直面社会矛盾,向公众透露社会的不足。真正写作起来,对创作者本身是非常有难处的,首先官员都是有组织的,有纪律上的约束,其次他们都要为自己的政治前途考虑,也许一句话的失语就会影响到个人的政治生涯,这也造成了目前官员文章多数在打擦边球的原因。在面对这两个问题上,我的原则是服从党的纪律,并在一个限度的范围内去书写,我很坚持一个信条,6个字———无所谓无所畏,做官一样,写文章也一样。
记者:中国历来就有政文结合的传统,古代有那么多为官者都留下了传世的篇章,但他们的政绩却容易被后人遗忘,您是希望自己的文章被留下还是政绩被记忆?
张成起:说实话,我希望两者都能被后人记住。做官我可以给自己充分肯定,在廊坊做过市委书记,现在廊坊的人民仍然惦记着我,他们每当看到廊坊的改观就会提起张书记。写散文,我深知自己的水平,能让后人记住是有难度的,因为时代在变,我现在尽管在文章中真实地表达自己,但若干年后我写的这些东西会不会有失误,还符合不符合时代的潮流就难说了。
记者:在您每年几万字的作品中,对哪类散文更加满意?
张成起:我的散文一般就是四种:对过去的怀念;对重大政治问题的思考;类似游记的东西;生活中的有感而发。对过去的怀念触及到人间最美好最朴素的亲情,写这些东西最自然,也最满意。
本报记者:侯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