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流转在人心中芳香的语言,尽管余光中和成都诗人们身处不同的背景,处境、观点和写作的方向都不尽相同,但诗的语言却是共通的,这让诗人们分外亲近。昨日,本报主办的“华西诗会”成为一个舞台,余光中等台湾一行诗人和本土各种流派的领袖诗人在这里展开关于诗的种种话题,展示灵秀、才情。本土诗人闻香谈诗,热烈的对话令昨日的诗会充满了灵性的舞蹈。诗歌近20年的众多困惑,在这次诗会上得到富有启发的澄清。
诗,已隐退了?
流沙河自称自己对诗“不忠实”,十多年前成为“逃兵”,上个世纪80年代诗最盛的黄金期,《星星》诗刊每天收到两大箩筐的诗,一个诵诗会,引来3000人挤满了会场。“因为丢掉了很多传统,所以后来读新诗的人越来越少,但同时旧体诗却蔚为状观,相关刊物的发行量从几千份到现在的十多万份。所以说,诗歌并不会完全落寞,诗歌的发展只是有它自己的规律。”《作家文汇》常务副主编孙建军也证实,诗刊的发行量,刚好和旧体诗刊换了个个儿,从过去的二十多万份下滑到现在不到一万份。
“非非主义”代表诗人、橡皮诗歌网创始人之一何小竹却充满了乐观:“我不悲观,诗一直有很多人喜欢,诗刊的读者下降,但随着网络工具、媒介的革命,诗的交流,意气相投的诗歌读者和作者,从来不缺。该喜欢的永远如此,任何时刻都没有问题。”
诗,更纯粹了?
远道而来的诗人林莽在席间与余光中讨论一个问题:诗,最初本来就不是实用的,更多的是向朋友表达感情,很自然,无功利目的。20年前的诗歌讨论是非常严肃的,谈论的很多都是社会话题,诗承载的东西太多,要求太多;20年后的今天,却使用了“下午茶”的概念,大家在怀旧,状态大不一样了。它可以像文人画,在个人情调、笔墨等方面都有新的发现和趣味,不负担太多的东西,诗更纯粹了。
诗,应该小众?
余光中很钟爱年轻的诗人:“我今天来,很想会见成都的年轻的诗人朋友,了解诗坛新的发展。”不过他却不容怀疑地表示:“我从来不认为诗应该大众化,我认为大众应该诗化。”他之所以认为诗绝无可能大众化,是因为除了金庸和琼瑶,连白先勇和张爱玲都做不到,能小众化就很满意了,如果1000册都没人看,这就连小众都流失了。“其实,邓丽君的歌、罗大佑的歌词,很多就是另类诗,英国的诗选,就经常把披头士的歌词列在其中。”
诗,网络迷途?
网络诗歌蓬勃发展,目前已出现200多家诗歌网站或论坛,网络在新诗中扮演什么角色?“网络是新文化的江河,”余光中对网络的强大力量表示担忧:“很多人一进去就迷失,它是方向还是迷乱,还得用时间去检验。反正现在生活在加速度地进行,愈来愈快。”
而《星星》诗刊的梁平在采访中却充满信任:“网络诗歌已成中国诗歌的半壁河山,他们即写即贴,随时交流和互动,语境非常新鲜,思维更加自由,力量庞大,肯定是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不容轻视。纸上的诗歌已经不能代表中国诗歌整体力量。但网络诗歌也代表浮躁的一面,应疏导。”
诗,危机重重?
一辈子教外文的余光中忧心忡忡的是,“英文气势汹汹,扑面而来,狂扫世界,港台大学均用英文教学,很多年轻人汉语文字底气不足,元气不足,两头落空的情况十分可能,文化面临很大的危机,威胁非常大。”余先生还忧虑:“台湾现在很多诗人都在做所谓的后现代主义尝试,搞派别集锦,做剪贴艺术,这启发了很多诗人,也误了很多诗人。”他认为艺术当下发生,即兴而作,也在淘汰着。”
而诗评家杨远宏则认为,当下的小品文化、散文文化、相声文化、眼球文化,排他的狭隘民族主义,人格关注的缺失,和精神价值的缺失,使诗可能无法超越琐屑、狭隘、低下和鄙俗,这才是问题。 以诗会友、人生乐事
嘉宾诗人VS本土诗人
嘉宾诗人
余光中:当代诗坛健将,台湾著名散文家、批评家、优秀翻译家,在海内外华文文学界享有盛名
犁青:著名诗人,现为国际诗人笔会主席
卡桑:诗人犁青的夫人,也是香港著名女诗人
林莽:“白洋淀诗歌群落”的主要成员,现为《诗刊》编委
李元洛:现为湖南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
本土诗人
流沙河:1957年1月参与创办诗刊《星星》,并发表散文诗《草木篇》,由此被诗界、文学界瞩目。
白航:《星星》诗刊老主编,为四川诗歌的兴盛,立下了汗马功劳。
孙建军:《凤凰神鸟赋》、《孙建军诗选》等受人欢迎,属后朦胧诗派,曾为《星星》副编审,现为《作家文汇》常务副主编。
石光华:被称为第三代先锋诗人中的代表诗人之一。“整体主义”的诗歌团体的掌门人和理论创建者。
何小竹:生于上世纪60年代,“非非主义”诗歌流派的代表诗人,被“民间诗坛封神榜”戏称为“宋玉转世”。
杨远宏:已发表800多首诗歌,出版诗集《落幕和启幕》,《涨潮的思想》、《喧哗的语境》等诗歌理论奠定了其当代诗歌评
论方面重要的地位。
翟永明:舒婷之后享有盛誉的本土女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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