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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观众为何“忽视”话剧魅力?(组图)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3月05日00:20 金羊网-羊城晚报
  本报记者 李丽

  今晚,话剧《远去的家园》将于广州拉开首轮公演。作为2005年广州地区第一部公演的话剧,《远去的家园》对于广州话剧界的意义是独特的,它第一次引进了美国剧作家的作品,由广州话剧团的演员们演绎。事实上,广州话剧团的这一努力是完全冲着市场去的———由于剧本不是“原创”,这部花费了一群话剧人三个月心血的作品将无缘于国内任何一个权威奖项。

  广州的话剧市场已经到了一个非“刺激”不可的地步———这似乎是广州话剧团选择放弃艺术团体普遍看重的奖项评选而排演《远去的家园》的话外音。话剧在广州的命运究竟如何?未来的路又该怎么走?记者为此专程采访了广东省艺术研究所的剧评人、制作人王炜,他在过去的几年里参与制作与运营《圣人孔子》、《最高利益》、《白门柳》、《十三行商人》等曾在广州的舞台留下过痕迹的话剧。在与话剧甘苦与共的日子里,他也渐渐悟出了一条“有广州特色”的话剧发展道路。
广州观众为何“忽视”话剧魅力?(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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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春秋魂》剧照

  观众没有见识话剧的真正魅力

  记者(以下简称“记”):《远去的家园》试图在话剧市场作出怎样一种尝试?

  王炜(以下简称“王”):细分观众群。以往广州的话剧作品很少考虑到观众群细分的问题,希望每个观众都进剧院,其结果是谁也不进剧院。《远去的家园》瞄准的是一些比较热爱西方话剧的人,希望他们能从中领略到话剧本身的魅力。

  记:《远去的家园》能足够体现话剧的魅力吗?

  王:可以。广州话剧团之所以从美国引进这个剧,就是因为它的剧本非常不错。这是一部典型的当代写实主义戏剧,在人物刻画的深度方面非常优秀。我认为这个剧能让观众从戏剧的本质上认识话剧的力量———在表现人性上的力量。这也是话剧最本质的魅力。因为话剧这种艺术形式在人性的剖析上是最灵活也最深刻的,看看西方的戏剧史,那都是和思想史和哲学史紧密相连、共同进步的。

  记:这是否可以解释为什么上海和北京的话剧市场要比广州活跃?

  王:北京和上海聚集了中国最多的文化界人士,各种艺术团体和院校也数不胜数。前几天我看到一则报道,说据不完全统计,现在在北京从事艺术工作的“北漂”就有30万人!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艺术市场。这些都是广东比较缺乏的。

  记:感觉在过去几年里,广州公演的话剧不算很多。

  王:每年两三部,从创作数量上说已经是比较多的了,仅次于北京和上海,也算是“三足鼎立”吧。广州的话剧创作几乎没有间断过,广州的话剧人一直在努力不懈。

  记:但是这些话剧却很难走进普通观众中。

  王:不错,并不是多排多演,就能有市场。这两者并不成正比。话剧成功走入市场关键不是看数量,而是看它究竟能不能够满足观众的需要。在这一点上,广州的话剧还远远比不上北京和上海。

  记:我觉得广州的大部分观众甚至没有机会见识到话剧的真正威力。

  王:没错,现在很多观众都不知道话剧的魅力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话剧到底能有多少风格、多少表现形式。这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也是广州的话剧市场始终不成熟的一个重要原因。

  上图:《他和她的外遇》剧照

  “豪华风”导致话剧越演越亏

  记:以往在广州演出的话剧,往往会面临亏本的问题。

  王:没错。

  记:话剧亏本仅仅是由于市场不景气的原因吗?

  王:不尽然。很大程度上还因为很多话剧的制作成本一直居高不下。现在话剧界有个倾向,盲目追求豪华的大制作。在制作上精益求精不是不好,但很多话剧走过头了。这些花在制作上的费用使得话剧的包袱过于沉重,再加上市场不成熟,很多剧必然走向亏本,而且是演得越多、亏得越多。

  记:那你认为话剧应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王:我记得戏剧家戈罗道夫斯基曾经提出过一个“质朴的戏剧”的概念。他认为,所谓戏剧的空间应该是人性的空间,舞台的空间则不必太满。也就是说,话剧是通过演员把作品表现出来的,舞台只要提供一个“支点”———提供时间、地点等基本条件就够了。

  记:过度追求豪华制作,除了增加成本,还有别的危害吗?

  王:假如话剧过多地追求和强调舞美、灯光、舞台等因素的完美,就会在不自觉中削弱话剧中人的力量。比如演员情绪上不来的时候,就来点灯光和音响来煽情,这些人本身力量的不足就被话剧之外的东西给掩盖了,这对于话剧来说无疑是一个本质上的损害。

  记:这便是《圣人孔子》成功赢利的秘诀?

  王:在过去的几年里,除了一些商业话剧,广州的话剧基本上都是亏本收场的,除了《圣人孔子》。因为《圣人孔子》就是个小制作话剧,它的投入大概在十几万元左右。当然,它还有一个很好的创意。

  记:难道在广州,大制作的话剧就不能做了吗?

  王:那倒不是。比如《白门柳》就是个例外,因为它有厚重的原著作基础,演出周期又长,这种精品戏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要长久地演下去。所以它可以请一些外面的演员,也可以在制作上多花一点钱。总的说来,对它的收支考察应该在一个比较长的时间里进行。但是,并不是每一部话剧都可以像《白门柳》那样,大部分的话剧演出周期都没有那么长,所以它们必须降低成本,尽快收回成本。

  记:《远去的家园》投入了多少?

  王:这个戏投入了十几万元,不算多。只有这样的投入,才有可能在市场依然不完善的情况下做市场,因为我们指望它在第一轮演出的时候就可以收回成本。
广州观众为何“忽视”话剧魅力?(组图)
广州观众为何“忽视”话剧魅力?(组图)
上图:《白门柳》剧照

  “商业话剧”繁荣说明话剧仍有观众

  记:奇怪的是,像《托儿》、《她和她的外遇》、《蝴蝶是自由的》这样的话剧,这些年在广州倒是不愁票房。

  王:不错,我把它们称为“商业话剧”。“商业话剧”一般都以明星为依托,运作时也完全按照商业模式来进行。这些“商业话剧”在广州有一定的市场。

  记:这是否可以理解为,话剧还是有观众的?

  王:对,起码可以证明话剧市场并不缺少观众。

  记:那缺的是什么?

  王:缺的是风格多样、手法灵活的话剧本身。话剧的题材可以非常广泛———古今中外都可以,表现手法也可以多种多样,但是广州的话剧总的来说风格始终比较单一。

  记:广州的话剧很多都是原创的,很少借鉴国外的剧本。《远去的家园》是一个例外。

  王:因为排练外国的戏剧是不能拿奖的,“五个一工程奖”和“文华奖”都不能拿,只有演员个人有拿奖的机会。

  记:那么广州话剧团这次作出了一点牺牲。

  王:不错。他们这种精神挺可贵的。事实上广州话剧团这些年一直在作一些大胆的尝试,比如请在话剧界挺有争议的张广天来搞《圣人孔子》,“非典”的时候请来先锋导演牟森来做主旋律的《最高利益》,都相当不错。
广州观众为何“忽视”话剧魅力?(组图)
广州观众为何“忽视”话剧魅力?(组图)
上图:《最高利益》剧照

  广州话剧运作模式过于单一

  记:北京和上海的话剧市场是怎样一个状况?

  王:那两个城市的话剧市场情况要好得多,在那里,各种风格的剧目、各种体制下的剧目都有。比如有些是社会投资的、有些是院校的实验、有些是独立投资者搞的、有些则是发烧友玩票的。

  记:广州呢?

  王:广州的话剧主力主要是院团,而且带着一定的任务性,从这一点上来说,广州的话剧创作肯定比不上北京和上海那么欣欣向荣。此外在运作手法上,广州的院团虽然也想走市场,但是因为整个市场发育不良,因此很难有市场效益。事实上,广州的话剧院团一直想把话剧的市场做起来,但总是事与愿违。

  记:为什么?

  王:原因有两点。其一,我们对广州话剧市场的开拓一直不够;其二,缺乏成功的案例,没有可供模仿的有效模式。事实上,广州的话剧在生产和营销的各个环节都不够到位,这导致市场一直以来的萎缩,当然也就缺少成功的案例。基本上,现在的广州话剧院团在生产上还是一种“计划经济模式”,先讨论剧本,在演员方面考虑优先使用本地资源,然后投入生产……本地的创作队伍并不是不优秀,但是假如长期以来,观众看到的老是一样的演员、相同的风格,怎么能不感到疲惫?

  记:我记得之前有一部话剧叫《十三行商人》,就作了新的尝试,演员都是从外面请来的,而不是院团自己的演员。

  王:对,这是一次很好的尝试。但唯一的问题是,我们是在一个没有基础的市场做这个剧。请外面的演员增加了排练和演出的成本,这个增加的成本和没有进步的市场之间有落差,这个落差形成了新的尴尬。但是,很多东西不尝试是不知道的。

  记:北京和上海呢?

  王:那里就很不一样。除了院团,还有很多人在参与话剧运作,什么形式和内容的话剧都可以看得到。从话剧的题材来看,就包括原创的、改编自名著的、国外的,等等。事实上,假如没有这么多风格不同的剧目,根本就满足不了各种层次的观众。一出话剧没有任何针对性,是不可能在市场上生存下去的。
广州观众为何“忽视”话剧魅力?(组图)
广州观众为何“忽视”话剧魅力?(组图)
上图:《圣人孔子》剧照

  “话剧生态环境”存在不足

  记:对于戏剧来说,一个好的生存环境要包含哪些因素?

  王:戏剧的成长环境需要四个因素:一、合适的剧场,这其中得包括一定数量的小剧场、中剧场、大剧场,以适应不同类型的戏剧演出。广州适合演出话剧的场所并不多,像黄花岗剧院、中山纪念堂,进行很多演出都不适合。二、要有一定数量、各种风格的制作力量活跃在话剧的创作队伍中,这其中包括编剧、导演、舞美和演员等各方面的人才。三、要有活跃的戏剧理论探讨和先进的创作观念,以及真诚与繁荣的文艺批评。四、要有观众基础。这四点是构成戏剧生态环境最重要的基础,但在广州都存在着不足。

  记:感觉广州没有戏剧批评的氛围。

  王:是这样的。真正的戏剧批评应该是连结观众与话剧团体之间的纽带,良好的戏剧批评还能引导观众作出选择。但是广州缺少那种到位与专业的戏剧批评。我记得以前报纸上还有一些戏剧批评的专栏,现在却基本没有了。这也不能怪媒体———是话剧自己不争气。只有创作繁荣了,批评才会繁荣,然后批评再带动创作,整个过程是一个循环。

  记:很多艺术门类都在呼吁政府的支持。

  王:市场不是光有政府的支持就够了的。事实上,这些多年来政府对广东的话剧一直非常支持,也给了不少钱,但是治得了标,治不了本。因为一个成熟的市场没有形成,投再多的钱也是无底洞。我觉得,政府更应该采取责任制的形式鼓励话剧走市场,甚至逼着话剧去走市场。

  记:可能很多人会怀疑,广州究竟有没有适合话剧生存的土壤。

  王:我深信这片土壤的存在。我曾经在一些广州的大学校园,见识到那些学生对话剧的激情。他们的创作欲望非常旺盛,作品非常可爱,敢说敢做,形式也不拘一格。

  培养观众要从高中开始

  记:缺乏观众基础是广州话剧市场一直以来都存在的问题,如何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王:解决这个问题,一定要把眼光放长远,而不是局限于眼前的利益,因为这个培育的过程一定是比较漫长的。此外培养戏剧观众起码要从他们的高中时代开始,到大学再培养都已经迟了。令人欣慰的是,现在很多高中都开了艺术课,其中的课程也包括戏剧。

  记:在观众基础成熟以前,广州的话剧演出市场应该用什么样的作品来制造繁荣?

  王:还是那句话,小投入,小制作。当然你也可以搞“商业话剧”,比如去年的明星版《雷雨》。但这条路不是根本之道。话剧完全可以不靠明星,因为对话剧来说,明星也是个双刃剑———一方面明星吸引了观众的关注,但同时明星也会引导观众去关注明星而不是话剧本身,此外明星本身事务繁多,他们的演出质量能否保证也是个问题。说到底,那些去看“商业话剧”观众并不能算是忠实的话剧观众。

  记:似乎一直有这么一种误解,说话剧之所以不受欢迎,是因为观众看不懂。

  王:观众不看话剧,不是因为他们欣赏不了,而是我们的话剧对观众而言太陈旧了,远远落后于他们的审美。既然如此,他们还有什么必要走进剧场看戏呢?我认为广州观众绝对是能够欣赏话剧的,问题是我们的院团要有意识地多做些各种风格的作品出来,扎扎实实、一步一步地培养市场。

  记:成功地培养了观众之后,广州的话剧将迎来一个怎样的前景?

  王:话剧这种艺术形式决定它无法孕育巨大的利益空间。事实上,话剧并不具有作为产业的标准,因为它无法被复制。我认为对话剧来说,只要尽可能地扩大它的市场,便已经很成功了。

  记:多大的市场才能算是成功的标志?

  王:我个人觉得,假如广州能有一万个固定的话剧观众,就已经可以养活两个话剧团体了。想想,假如一万个观众每年看两部戏,而每张票的价格是100元,那一年就是200万元了。而在上海和北京,票价还要高得多,比如前段时间的《翠花快乐六人行》,在北京的票价卖到680元。事实上,对于真正好的话剧来说,几百块钱观众是非常乐意掏的。当然,就目前来说,广州市场的话剧票价还是定在100元比较合适,同为艺术团体,广交和广芭的演出票价也不过是这个价。

  (观宇/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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