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流后的三峡,水位上升170余米,呈现一派平湖景象。这更引发了我对以往三峡的回忆。
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这样描写三峡:每到汛期,水大流急,逆水行船行不了,顺水的船则可以朝发白帝,暮到江陵。我两次三峡之旅都没赶上汛期,但水的流速也很惊险。从重庆出发进入长江后,站在大型客轮的甲板上看流水,越看心收得越紧,尤其是到了夔门。
夔门是三峡中瞿塘峡的一个区段,两边峭壁直立,又非常窄,从上游江面涌来的大量流水挤着冲过夔门,可谓一泻而下。夔门峭壁右手处,刻有抗日战争时期冯玉祥将军书写的八个大字:“踏出夔门,抗击倭寇”,给人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
我所喜爱的要数古栈道了。栈道在巫峡一带的小三峡,下了大船还要坐小船才能游览。小三峡的水流也很急,逆流而上时,只听机动船的马达响,迟迟上不去,有时还要下去推船。栈道沿石壁凿成。在同一水平线上,每隔大约两米,就留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孔,孔的深度看不出,估计按牢固的需要,应达30厘米左右。孔的宽窄,用火车运木材做护桩的柞木杆打进正好。然后,上面铺上木板,平时用于交通,战时用于行军。古人就是在这样一个水上流急无法行船,陆上山高没有通途的“难于上青天”的蜀地,造出了一条长达八百里的悬浮道路:栈道,创造了世界筑路史上的奇迹。
三峡合龙后,长江开始了沉默。然而,江潮不涌心潮涌:截流前的长江仍在合着夔门的呐喊,古栈道凿击者们的锤声,汹涌澎湃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