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男女
张雨
对于女人来说，抽烟仿佛需要更多的理由。但在现实中，她们也和抽烟的男人一样，更多根本就没找过什么理由。
让我很难理解的一件事是，从大学开始，和我成为朋友的异性超过半数都在抽烟。这些异性中有的仅仅是间或抽一两根，也有仅仅是心情好或者心情坏的时候抽的，有的只是一个人偷偷地抽，以至于我从来都不知道。当然也有烟瘾很大，像男人那样肆无忌惮的。
有句话说：“抽烟的女人和不抽烟的男人一样令人讨厌。”这结论下得毫无来由。没有一个女人会为了这句话而放弃抽烟，而我也没有因此改变对抽烟的女人的看法。
女人是情绪动物。因此我常常觉得，在抽烟这个问题上，女人会更极端一些。她们仿佛总是很容易把抽烟和自己的内心联系在一起，以便可以从其中找到某种依靠。但我不知道她们找到没有。
我仅仅以一个抽烟的男人的心态揣量着抽烟女人的心思。往往想着她们在某个孤单脆弱的时候，独自在她的空间里点一根烟。她们的情感随着一根燃烧的烟暗自燃烧着，这不会使她们变得更平和，而是让她们在某种情绪的漩涡中苦苦挣扎。这之中或者可以寻找出一种凄婉的美来，想象中抽烟的女人那么楚楚动人。
抽烟的女人或许优雅。有人这么说。我尝试过在一个有着背景音乐的酒吧里体会一个抽烟女人的优雅。烟被轻轻地夹在女人纤细的手指之间，淡淡地抽着，淡蓝色的烟雾笼罩着她的脸，她的手在抬起和放下时都在空中画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弧度。女人的烟不像男人抽得那么沉重，或者看起来是这样。她们注重抽烟过程中的动作的每一个细节，像是在做一种表演，好让男人们觉得在烟里，她们有她们自己要极力保持的高傲，而且要以此来证明自己和别的女人有一些不同，或者仅仅是让人觉得，她不会把烟抽得像别的女人那样轻浮。
因此我并不喜欢这种，当然同样也不喜欢把烟抽成豪爽男人味的女人，那样大概糟蹋了烟，也糟蹋了女人自己。
我认识的抽烟的女人仍然都在抽烟，固执但也节制。她们像我一样时而考虑是不是戒烟。或者因为抽烟，她们细腻、敏感、忧伤、自恋，也有女人把烟抽成痛苦记忆的延续或者自我虐待。这或者可以证明，女人就是女人。
本版插图(除署名外) 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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