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来源:正在白话 郑 平别把老外当老外
有一次在一家快餐厅吃饭,相邻的桌上坐着两个外国小孩,正用中国话在交谈。这不让人惊讶,作为中国最大的开放城市,北京有很多已经生活了多年的外国人,他们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挺正常的。让我略感吃惊的是这俩孩子居然满口的北京土话,什么门儿清、敢情、崴泥一套一套的,甚至连找抽、贱招儿这样的街巷江湖粗口也说得字正腔圆,不看人光听声
,绝对以为是两个北京胡同里的孩子在聊天。估计是附近大使馆里外国外交官的孩子,在北京长大,在北京念书,在北京的孩子中间长大,熏陶出了一个个地道的京片子。
我有个朋友叫许林,专做文物赝品的生意,当然比较好听的叫法是工艺品买卖,曾经发过几笔,但他说近些年不好做了。干他们这一行的主要的主顾是外国人,早年老外们对中国什么东西都好奇,什么东西都能卖出去。许林说自己干过一件比较缺德的事,把自己家胡同拆迁时找出的一块砌厨房的旧砖谎称是长城的砖卖给了一个瑞典人。还算有良心的许林没敢跟人多要钱,不过这事还是让他不安了很久,一是担心那个瑞典人出境的时候会在海关遇到麻烦,就算咱海关的同志明察秋毫没给他找茬儿,让人家不远万里背一块死沉死沉的没用的土疙瘩回去,也挺不是东西的。
许林说在自己的倒腾生涯中的缺德事仅此一次,没再犯坏。一半因为自己还算有良心,多一半是因为后来到北京的外国人再不像当初那么好骗。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前,来北京的外国人大都知道一个叫“40里圈”的名词,意思是当时以天安门广场为中心、方圆40里范围以外的地区是不允许外国人去的,主要路段都设有岗哨。那个时候,北京很多地方都立着“未经允许,外国人不得穿越”的中英文标牌。可是现在,这牌子早见不着了,中国开放的时间越来越长之后,很多外国人对中国的了解一点不比中国人差。
上星期一帮娱乐人在一起聊《十面埋伏》在奥斯卡上空手而归的事,就说到张艺谋与他早年的《红高粱》。有人就说张导老家西安曾经有农民自己用泥巴捏个人形的东西,糊弄老外说是兵马俑,但现在去西安的老外谁都知道,价值连城的兵马俑岂是随便个老农就敢鼓捣出来的?那可是把牢底坐穿的罪。张导想必还以为老外一见高粱地和红棉袄就稀罕的傻子吧?财富生活陆新之理想玩乐
我有一个搞文化产业的朋友,性喜美食。只要说哪里有什么好吃的,他一定会专门抽出时间,准备足够资金去试。一年下来,他去的食肆很多,但真正遇到美食的几率却不高。有朋友劝他不要轻信。他笑道:“不是说我耳朵软,而是一种生活态度。人生一世,吃一顿少一顿,有时间有金钱的时候,尽量多找多试。如果能够十家遇到一家有招牌菜,那其实已经是赚回人生享受了。”我想,他这个思路,与我的玩家基本法则是相通的。既然是有心要玩,就得尽量创造条件玩好。
春节过后,又有朋友兴致勃勃地说要去旅行一两个月。一问之下,这位一向性格懒散、最怕参加旅行团舟车劳顿每天披星戴月的朋友,专门参加的是邮船旅行,要去大西洋和加勒比海。邮船虽然一次就动辄一两万元,但都是世界一流的美食,参加者非富则贵。因此,参加这样的团,既能体验豪情,又能结识到一些平时很难遇到的朋友,从这个角度上说绝对物有所值的。
有个朋友,是殷实商人,以前喜欢摄影,莱卡哈苏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汽车后备箱里面放了好几个摄影箱。但是他拍摄了没多久,发现摄影这一行真是天外有天,高人多不胜数。那种半夜冒雪爬上山头拍摄长城的劲头,是他没有的。不过,他本来就善于捕捉商业机会,很快为自己的摄影找到了一条路,他决定专门去一些寻常游客去不到的地方。这两年,他就准备着围绕北极把周围一圈的国家都走完,然后出本画册。
他到了离北极最近的一个城镇,里面好吃好住,也找到了去北极的向导。那个接近两百斤的女爱斯基摩导游拍拍他的肩膀,包他来回北极一点危险也没有。可是他却忍住了。按照他的说法,去一趟北极点,要花五六万美元:“能否出得起一回事,但是也犯不着这么下血本啊。”也是,一路走一路肉痛的感觉,必然是破坏出行的兴致啊。域外杂记宁檬身体肥重 思想轻松
像我这样的胖人,到了英国之后,才能够大大方方去百货公司试衣服。虽然我的购买力十分羞涩,也有足够的余地挑三拣四———因为英国女装的型号平均规格是14-16。当初大家看到胖大妇人,就觉得是美国人,然而这几年英国女人有向美国同行比肩的趋势,衣服尺码当然越来越大。一个著名的设计师曾公开抱怨,说他为H&M设计的衣服被店方做得巨大无比。这话伤透我们胖人的心。尤其是该设计师以前也是一个大胖子,才减肥成功没多久。如果一个出身肥胖阶层的设计师都可以马上翻脸不认人,出口得罪消费者上帝与曾经同战壕的胖友,你看这个世界有多残忍。
一位时尚编辑马上代读者们反唇相讥:你去给巴黎那些瘦骨仙女人设计衣服去,别到伦敦来赚我们的钱。团结就是力量。如果女人总体重越来越大,那么这个社会不得不重视胖女人们的意见。或者全社会都担心自个儿偏重,那媒体显然应该安慰重人的心灵。
前年英国贺岁片《真爱至上》,休格兰特出演英国第一个单身首相,里面他爱的女人,就因体重而被取笑,其实她是瓜子脸,不过有点丰腰肥臀罢了。至于去年的热门英国电影《BJ单身日记2》的女主角BJ,更是明显超重,她的日记每天记录当天摄入多少卡路里。BJ胖得很夸张。我想,电影制作者一定花了不少时间来讨论如何准确拿捏体重磅数,冲击一个观众对浪漫爱情片女主角容受极限。电影最后,该胖妞成功嫁给时尚杂志里提名的五十个最佳单身汉之一的大律师。这些文艺作品真的安抚英国女观众的心灵与情绪。广告语也是:胖人们“衣服很紧,思想却很放松。”
八卦杂志也提供女主角花边新闻,告诉我们蕾妮·齐薇格为了演BJ勇敢增肥N倍,还有《真爱至上》女主角玛蒂·麦克卡森成功减肥的节食经验。我们才看了抚慰心灵的胖女主角们的电影,又回家翻看杂志上女星们减肥的话题。享受着丰富充实的娱乐信息,足以分散体重带来的沮丧情绪,也忘了追问为何银屏上女主角给我们那些肥美的谎言。小城四季姬祖伊甸时刻
她知道他喜欢自己,可是没点破。他是大四学生,兼职给初中女生当家教,她是他的主顾。她那时离婚多年,每天高一脚低一脚地赚钱持家,了解他的心意,也完全顾不上。有一天忽然女儿留下纸条,说要和恋人浪迹天涯,不参加中考了。她失魂落魄,到处打电话求人,居然就是靠了他,找到并且劝回了女儿。会和他开始,大概最初是由于感激。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郊外的钟点旅馆。一对男女前脚刚走,他们进去,就像排队上厕所。尽管床单换了新的,卫生间的地面上仍有水迹。
他们好了五年,不像爱人,倒像是生死与共的朋友或者亲人。他谈女朋友,还请她参谋。直到她感觉到两个人的现场开始出现另一个人的阴影,他开始斟言酌句、吞吞吐吐、焦虑、疲倦……甚至有了恨。她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一个月后,他和别人结了婚。
这是一种骨头般的脆裂,没有缠绵,没有缱绻。分开的日子,是三天,一个月,半年,一年,三年,八年,记不得了,就像加速度飞离地球的航天器。
女儿在外地读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当地,希望她也能过去。她于是办了内退,又去管理中心办理住房公积金的移交。她没想到,他居然能从那儿打听到她的下落。他说:“我一直在找你。”
他们又见面了。聊工作,聊孩子,平平常常地告别。她送他下楼,电梯间里,光线幽暗,四处悬挂着装饰用的野藤野蔓,两个人挨得太近了,他与她的呼吸都急促混浊。他已经有了须根,有了发青的下巴,脸上的线条硬朗,像个汉子。他突然伸出手,揽她的腰,说:“我一直爱着你。”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阳光扑面而来,一个梦境消失了。八卦之声 陈白村包租公的幸福生活
琼瑶小说里的男人女人,通常都不上厕所。偶然有一次,像《一颗红豆》里的男主人公变成了植物人,身体上的那些导管的用途还有个文绉绉的说法,是为了输送“生命的渣滓”。所以,琼瑶小说男主角的代言人秦祥林说自己“靠修马桶生活”,着实让人吃惊。
秦祥林淡出已久,前几天在凌波(就是《星光俏佳人》里袁咏仪演的梅波的原型哦)的盛情邀请下,到马来西亚演出。演出不过是幌子,主要是当年的拥趸们要看看他现在的情形,所以免不了要谈谈自己现在的生活:“我在美国天天修马桶和水管,日子过得忙碌且充实。”原来他结婚就去洛杉矶生活,买了十多处房产,靠着收租金,一个月也有数十万元进账。
明星的收入不管多少,在老百姓看来,可都是天文数字。但他们赚得多,开支也大,要排场,要好看。富了,亲戚朋友也多了起来,这一位“做生意亏本了”,那一位“临时周转不开”,帮不帮呢?搞不好,身边还有几个朋友,怂恿着拿出钱来做生意,做的通常都是不靠谱的生意,不懂管理不会经营,最后弄得收不了场。刘晓庆不过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例子。而且这一行的资本就是青春,红过十年的都能获赠称号“常青树”,可想而知大部分人的艺术生命多么短暂。之后的几十年,还不是要靠老本熬着?再加上通货膨胀之类的因素,那些钱真是不经花。
所以,看从前那些大红过的明星的传记或者多年后的访问,其中稳当一点的,晚年生活不过中上水准。不稳当的,做生意打官司赌博吃药,大多弄得失魂落魄,又有当年的繁华衬着,更显晚景凄凉,例如王杰。手里有钱,比较踏实的做法,是买几处房子来,例如秦祥林。只是,做了房东,免不了修修补补。房客才不会因为你当年和林青霞一起看过“彩霞满天”,马桶坏了墙壁裂了就不找你。看到“好洁白好洁白的马桶”坏掉,恍惚间,他会不会“好心痛好心痛”呢?走出琼瑶小说,人生结结实实地扑到脸上,绝对没有余地让你人戏不分。能够全身而退,踏实地生活,已经是幸福。
前几天,福布斯名人榜公布出来了,这次喊冤叫屈的人少了,甚至有人笑说:“我赚的就这么少?”意思是那榜单分明还低估了他。但是,再过个二十三十年,又有几个人,能轮得上修马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