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张超(本报书评人)
日前去接力出版社参加他们的一本青春小说的媒体推介会，见到了现任接力社副总编的黄集伟老师，寒暄过后，他顺手从身旁的一堆书里抄起一本塞到我手里说：这本书你一定
要看！
书名叫做《爱因斯坦的梦》。挺轻的一本书，开本比一般书稍小，油光水滑的包装，色彩鲜艳，看外表颇像一本少儿科幻读物。我一笑——黄老师时刻不忘推销他们的产品。黄集伟听出了我的意思，马上把书皮打开，卸掉外面的包装，里面是硬壳，黑色的封面上印着书名，是一行银字。里面的纸张厚而轻，装帧设计类似外版书，是我喜欢的那种。“这是美国的一个物理学家写的小说，但不是科幻，也不是科普。内容非常好，你看看就知道了。”虽然有点将信将疑，可是黄老师如此郑重，想必定有可读之处。先揣着吧！
直到在两天后返回广州的飞机舱里坐定，才有时间把这本书掏出来细细来翻阅。一翻之下，才知道黄老师真的是所言非虚，差点就与好书失之交臂了。这年头，碰上一本值得一看的书简直比在大街上遇上令人心仪的美女还难。书不在长，而在精。这是一本小说，但又像是散文。文笔之优美是必须得说在前头的，我注意到作者本人很喜欢诗歌，而译者黄纪苏的文字功底更是有口皆碑。作者阿兰·莱特曼，1948年生于美国的田纳西州，先在加州理工学院和普林斯顿读书，后在哈佛和麻省理工学院教书，现在是麻省理工学院物理学与人文学教授，《爱因斯坦的梦》是他的第一本小说。
小说以1905年的瑞士伯尔尼市镇生活为背景，虚构出了若干爱因斯坦的梦。关于内容，译者的介绍比我来说要好得多：“在这部小说中，莱特曼信手拈来一些物理学上的说法，搭起三十个时间世界。平日惯见不见的现实摆到这些不寻常的布景前，变得异样的清晰夺目，冻结在读者心中的各种尘世悲欢，也像遇到了春风，开始如诗如画地流淌……此书行文简淡而蕴涵感情，仿佛明月松间，清泉石上，那种自然而然的境界为一般争奇斗艳的文士所难达到。”
《世界文学》前主编申慧辉最早把这本书带回中国，她说，《爱因斯坦的梦》的恒久价值不单单在于它以文学的形式，向人们展示了相对论这个重要的物理学理论的问世过程，更重要的是，它向人们揭示了“时间”这个概念，或曰“存在”——这既是梦的内容，也是书的主题——对于现代人来说息息相关的意义。它使相对论从抽象的理论物理学的高峰向生命俯就并表示关怀，让人们意识到，在相对论主宰的科学世界里，生命、爱情，均如时间一样，像川流不息的河水，无所谓源头，也无所谓终止，重要的只是曾经有过的存在。
在长达三个小时的高空旅途中，我蜷缩在客舱的椅子里，手不释卷地读完了这本只有6万字的书。我想像不出还能在什么样的地方，让人能解除一切思虑，放松整个身心，完全沉浸在一本书中。当我合上书页，邻座的客人打开舷窗，正是傍晚时分，飞机行将抵达广州。外面云层茫茫，机翼似乎被云雾融化，只剩暮色中灰蒙蒙的一片。机舱里很安静，服务员端着托盘从廊间轻轻走过，惟有从身下座位感到微微震动以及空气中“丝丝”的声响，那是飞机划破气流的声音。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进入了另一种异样的情境，对于此时此刻的周围的一切如此敏感。这本书是建立在相对论的原理之上的小说，但解释相对论并不是它的目的。它想要提醒我们，该如何对待这个世界，怎样对待自己的生活。在爱因斯坦的若干个梦境里，时间呈现出无数种可能，有静止，有倒转，有分裂，有瞬时一生……不同的时间情境里的人们按照不同的方式生活。当然，在我们的世界里，时间似乎只有一种方式，就是永远向前，但书中人们对待生活的态度种种，在真实的世界里又何尝不在？比如，列车轮船严格按钟表时间运行，而人们既按照钟表安排生活，也凭着感觉时间生活；每个人对待时间的态度各不相同。书中有我们自己的真实的影子，只是我们从来没有如此反省过。
这本书的另一个好处在于章节的篇幅都不长，但却字字珠玑。阅读的过程始终在诗意中旅行。下了飞机，我迫不急待地发短信给黄老师，感谢他推荐这本美妙的小书给我，它使我在3个小时的高空快速空间变换中，体验了人生的无数种可能。
2005年是“相对论”诞生一百周年，也是爱因斯坦逝世50周年，有关“相对论”和爱因斯坦的图书已经开始陆续推出，这一本《爱因斯坦的梦》是出版界送给读者的最珍贵的礼物！
图：
《爱因斯坦的梦》，［美］阿兰·莱特曼著，黄纪苏译，接力出版社2005年2月版，1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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