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香港看艺术节的第一天晚上，有幸应邀参加香港作家联会的春茗，觥筹交错之间，问起在座的作家：“艺术节的节目如何？”“艺术节？最近香港举办艺术节了吗？”借着敬酒的机会，又问了邻桌的鸿儒，还是一头雾水。
第二天一大早到香港中央图书馆看了半天的报刊，读到与香港艺术节沾边的新闻是刘烨主演话剧《琥珀》，放在娱乐版。中午时分，几位在艺术界的朋友都来了电话，话题热闹
了起来，听他们谈看过的节目，开始兴奋。脑海里莫名地闪过一个念头：在这座城市里，作家是作家，艺术家是艺术家，资本家是资本家，弹丸之地上有着各式各样自立门户的家。梁文道说：“香港不乏出色的学者、艺术家、作家，为什么很多人觉得香港是‘文化沙漠’呢？香港文化人都是很孤立地在工作，他们很少有机会联结在一起。”而他的朋友胡恩威则有“大街上十个人九个半不知道艺术节”之叹。
接下来的几天，艺术节主办方热情安排我接连观看了几场演出。先看《琥珀》，满座，笑声连连。热闹的戏，热闹的组合，热闹的演技，热闹得让人寂寞，事后几位香港朋友的评头论足印证了我的感觉，其中有一位没看完就走了。接着看《夜莺》，改编自安徒生名作，学生场，满座。小成本的制作，典型的香港演绎方式：几个演员每人分演数角，台词是英语与粤语混杂，引人发笑的桥段很多，学生们都看得欢。散场后听艺术节节目总监梁掌玮介绍，每个中学生只要花五十块港币，便可选看两场演出——当天晚上，我花了五十块港币吃了个快餐，又花了五十块港币看了场电影。鼓励学生看艺术演出，香港政府乐意出钱，香港赛马会乐意，慈善机构也乐意。
临走的前晚巧遇香港管弦乐团加演莫扎特的《安魂曲》，看过李欧梵在杂志上吹捧乐团的文章，又有在广州听过另一个乐团演出《安魂曲》的经验，欣然前往，满意而归。乐团没有浪费莫扎特的天才！香港管弦乐团大部分成员来自世界各地，水准国际化。每一节中间念莫扎特给父亲的信和圣经片段的是香港富商邓永锵，邓是莫扎特迷，中学就到英国念书，一口伦敦腔里，可以感受某种敬畏之情。
谢幕时长达十几分钟的掌声里，对这个“国际艺术盛会”的迷惑与隔膜，化为烟云。艺术，有时总不免让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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