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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游走在自己和马大帅之间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3月31日09:57 今晚报

  《马大帅2》快在央视八套播完了,但围绕《马大帅2》的争论依然不绝于耳,人们争论的焦点无非就是“情节上的硬伤”和“演员表演的不协调”。其实在记者看来,与其肤浅地寻找这部戏情节的硬伤,不如去观察“马大帅”这个人物的变化,因为《马大帅2》中的“马大帅”已经没有《马大帅1》里的那么可爱了,而导致这种变化的原因就是赵本山自己——游走在自己和马大帅之间。

  硬伤和演员是“表”

  赵本山是退步了,这是很多看完《马大帅2》的观众的反应。进城的马大帅没有以前纯粹了,而且艾敬的表演让观众很不习惯,第一部中很纯朴的农村妇女,到第二部里摇身一变成了个娇弱、充满心机、害怕老公有外遇的太太。此外,剧中人物的表演都是很生活化的,可是他们经历的事情太牵强,全剧的节奏依然拖沓。概括一点说,就是这部戏的剧情设计得有些过于戏剧化,而宁静和艾敬两位新加盟的演员的表演似乎跟全剧的风格有些脱节,另外就是剧情有一些不合逻辑的地方。

  在剧中,马大帅利用干妈留下的遗产开办了“大帅打工子弟小学”,可是对于申请执照的事则交代得含糊不清。有观众认为,按实际办学条件,马大帅是不能拿到办学许可证的,毕竟开办一个学校只靠满腔热忱是不够的。在这一点上,赵本山的解释是,编剧写这段之前,已经做出了调查,走访了近千家打工子弟学校。如果按严格意义上讲,打工子弟小学有百分之八十是不符合国家办学规定的,但是规定上也有一点提到了“酌情处理”,而由马大帅创建的“大帅打工子弟小学”也恰好符合了其中的“酌情处理”这一点。

  艾敬表演得“不像”,使她饱受批评。也许是艾敬在戏里和现实反差太大,她演的玉芬与第一部的角色完全判若两人,原本贤惠、大义的玉芬在《马大帅2》里改头换面变成了只顾自己生活美满、不顾丈夫事业的市井女人。中戏表演系教师张璐说,从理论上说,表演方面干扰观众的因素有两个,首先是观众认不认可,演员和剧中的角色是不是一体的,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演得像不像;其次真诚不真诚,演员是发自内心在演戏而不是用表情演戏。

  张璐认为,非职业演员虽然能够避免职业演员镜头前的自我意识,但不一定就能够达到生活化的目的,即使是故意表现得很轻松,如果不是投入的自然而是表现的自然,这种时候演员也是紧张的,除非是有天赋的非职业演员,但这种自然的本质应该是发自本性的而不是技巧的。中戏表演系研究生周显欣告诉记者,按照这个标准,艾敬的表演之所以有些观众不接受,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不够像,玉芬是一个刚刚进城的农村妇女,但像艾敬在床上照镜子理头发、松一个睡衣扣子吸引马大帅注意等动作,就明显和人物身份不太符合。

  从专业表演的角度,宁静的专业当然是没有问题了,但也就是因为她的专业与这部戏大部分演员的业余反差太大,使得她与这部戏的整体感觉有些格格不入。出于这样的考虑,在宁静加盟之后,赵本山的一个任务就是破坏她的专业来适应自己的业余。对于这种破坏,宁静说自己一开始并不适应,一直到快拍完了才比较适应。

  从整个剧的节奏来看似乎剪得非常匆忙,导致有些情节前后配合不上。本来这边还是白天呢,镜头一转,就变成黑天,一会儿又变成了刚才的场景。场面的转接多了,穿帮的镜头就频频出现,比如钢子在监狱里面从梯子上跌落的时候,镜头里突然多了双手来接他,这么明显的失误让人觉得有些诧异。

  以上种种关于剧情、关于表演的问题都是《马大帅2》的表层失误。按照该剧的出品方之一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主任李培森的说法就是,这部戏的节奏比第一部要快了很多,而且制作上实际上也精细了,但还是难免出现漏洞,这跟赵本山的拍戏风格是相关的。从《刘老根》《马大帅》,四部下来,赵本山形成了自己鲜明的特点:开拍前没有剧本;拍摄时很少专业演员而是大量非职业演员;拍摄前后不写导演阐述等等。

  马大帅不可爱是“本”

  实际上,如果一部戏给观众最后的感觉是不错的,那么上述的什么剧情硬伤、演员表演的问题观众是不会太在意的。一位观众的说法可能代表了大多数喜欢《马大帅2》的观众的心声,他说:“开播至今每集都看,我看的其实就是他和范伟的表演,我觉得他们本身就是给人逗乐子,他一说话我就想笑,至于什么有深度的思想性和艺术性那是专家们研究的事,劳累一天,就想选择轻松的喜剧看,本山的创作意图,就是带给大家开心的笑,他做到了。我觉得能够达到供人消遣、让人快乐就行了。话说回来了,艺术不能和现实生活一样,我们不能挑剔太多。”

  所以说,真正让评论者感到赵本山退步的并不是上述的表面现象,而是“马大帅”这个人物的性格变化,变得“不可爱”了。《马大帅1》的成功,是靠赵本山和范伟用东北方言替那些散落在城市角落的农民们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进入城市,投亲、靠友、被骗、被关、搓澡、要账、陪聊、哭丧……马大帅的城市历险,正是无数我们的父老兄弟正在经历着的悲欢。“马大帅”过去虽然只是农民,但他具有对生活的清醒体察,赵本山自己在剧中拉二胡和吹葫芦丝的神情令人感动,一看就是历经沧桑坎坷依然对生活充满热爱的人,和马大帅这个角色融合得十分自然。《马大帅2》的最大问题是整体人物与上部《马大帅》之间存在巨大的脱节,把“马大帅”这个朴实无华的中年农民突然头脑发热地变成教育家,要解答农民进城以后该怎样?这样在续集中的“马大帅”显得偏执、麻木,固执、专制。一个没有基本卫生概念而让学校发生集体中毒的校长、一个逼迫女儿打掉孩子的父亲、一个不给妻子分辩机会而令她离家出走的丈夫完全失去了原来那个马大帅的可爱。

  “马大帅”不可爱了,他动辄就跟人拍桌子,整天为了学校的资金问题愁眉苦脸,“忧国忧民”的表情时刻挂在他的脸上,难道每一个进城的“马大帅”最终都要变成这样的人吗?也许,现在的“马大帅”已经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农民了,而是已经被城市“异化”了的农民,他的言行举止和思维方式正在向着我们这些看客转变。

  赵本山心态变化是“根”

  导致“马大帅”发生变化的唯一原因只能是赵本山自己。现在的赵本山不仅仅是一个小品演员,也不仅仅是本山影视公司的老板,他拥有的头衔还包括辽宁大学本山艺术学院院长,东北黑土地文化的代表,更重要的是他正在建设的影视基地,面对将来,赵本山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巨大的文化产业实体,这个公司还要上市,甚至走向海外。在这样的背景下,《马大帅2》中的“教育家”马大帅不啻就是赵本山自己现实生活中的写照,而导致“马大帅”变化的就是“马大帅”已经越来越像赵本山自己了。

  在《马大帅1》中,赵本山利用一些虚构的情节对城市的某些现象进行了一定的批判,《马大帅2》中他则着力描写农村人在城市办学的经历,从《刘老根》到《马大帅》,赵本山的视野已经从农村走向城市,不过他从未离开农民这个本体,可以看出他视己为农民的代言人,通过两部电视剧的创作,赵本山已经完全跳出小品演员的框架。

  也许这就是赵本山当前真实的精神状态之写照,他完完全全是在“情不自禁”地表演着自己当下的心路历程。(本报记者 刘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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