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请简单谈谈本次活动的缘起。
拉家渡:一是两年前诗歌之夜后,一直有着将诗歌在南方以一种节日的方式保留下去的想法,二是其他主办方也有此愿望,现在机会成熟了。我一直主张诗歌的行动力,在此之前也在做些小规模的努力。
记者:那么这个活动,其主要意义是体现在诗歌的行动上,还是体现在城市的人文生活中?
拉家渡:如果排除我本人一个“诗人”的身份,我更愿意希望是体现在一种城市人文生活上。诗歌的丰富性和城市的丰富性是一致的。很多人都说广州是个适合生活的城市,这其实是一个城市丰富性的体现,在那些繁华、混乱、方便的世俗生活图景下面,暗藏着人们对生活的巨大热情。广州的人文艺术从来就不是凌空高蹈式的,而是在一种亲切可感的非诗场域中生长起来的。我发现诗歌艺术节发生在一个不像诗歌的城市里才好玩,有意思。
记者:主题中“共和”的概念,必须落实到观众身上,才能真正形成通道。但我们知道,诗歌属于小众艺术,你会怎样向城市传递呢?
拉家渡:诗歌从来就不包治百病,也无法做到全民健身。诗歌属于小众艺术,只是说我们是从“小”开始,最终获得个人的“大”,一如我们之前的诗歌教育来自书本,但以后诗在我们的生活中已经大到看不见。“共和”是一种诗歌的态度,即诗歌并不站在生活的对立面。比如目前可能的只是从某个社区开始,用诗歌传递一套心灵的室内设计。在一个相对狭小的两房一厅、三房一厅里,学会腾挪心灵空间,我们的生活会呈现出庄园之美。
记者:这次活动请来了多多、舒婷,同时还有一批较为年轻的诗人。在这里面,你的用意是什么?或者说,你想把这次活动办成什么样的东西?
拉家渡:在中国现代诗歌史上,多多、舒婷是不可能回避的人物,走近经典是人的一种文化本能,他们的存在使得诗歌艺术节具有经典意义上的重要性;除此之外,还有一大批更为年轻和新锐的诗歌力量在诗歌艺术节中出现,他们的写作还呈现着更多的可能性。记得有人说上次的诗歌之夜诗人群,从年龄结构上基本上是一个浓缩的诗歌史,我想这次更是从写作结构上形成了一个诗歌地貌。我个人希望通过这些细微的努力,让每一届都能保持出一个“史”的概念,在一定的时候我们回头来看整个诗歌节会更加完整,形成一个“走动着的诗歌史”。至少,这里是考察21世纪中国诗歌的一个“声音仓库”。
记者:我们知道,精神文化最终都得走向教育。本次活动有没有和大学生交流的节目?如果没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拉家渡:诗歌节本来是三天,即除去两天的社区活动之外,还有一天是在各大高校举办的诗歌朗诵分会场。考虑到公众的审美疲劳,在海报宣传中4月17日的活动我们不作强调,而是发动和鼓励一些大学生社团在高校里组织诗歌交流、朗诵,帮助他们邀请一些诗人到高校去,同时对这些活动给予一定的经济支持。的确,如你所说,教育是精神文化最具广泛性的传播途径。我不主张每个人都去接受诗歌教育,那太虚假。
记者:本次活动强调“声音”,具体到这个时代、广州的生活,你是在反对“噪音”还是重建诗意的生活?
拉家渡:不仅仅本次活动强调“声音”,上次也一样,上届是“诗人的发声”,强调诗人自己的声音,本次更重声音的合作。什么是“噪音”?不合作的声音就是噪音,绝对的诗意生活是没有的,诗意是一种心灵的能力,不仅仅消化鲜花和月亮,还要消化石油、铀,还有消化你所说的“噪音”。
(蕥 嬉/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