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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小山
中国人每当受了别人的威胁便喜欢掷出一句狠话：“我又不是被吓大的。”以此显示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不会轻易“缴械投降”。其实这话并不见得正确。因为我总在怀疑这“被吓大”与“见过世面”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
以上皆是笑谈。不过，自己爱看恐怖电影、爱被别人吓，这却是事实。每当准备接受恐怖灌输之前，必要独自一人，虚掩门窗，关掉电灯，唯恐自己没被吓着。也不知如此心理算不算是一种自虐倾向。只可惜，能吓唬人的电影，在如今是越来越少了。直到身边偶然出现了一些关于死亡录影带的传言。一部《午夜凶铃》重新把我又拉向了电影，拉入了恐怖之流。
想专写点关于恐怖电影的东西，全因我纯爱恐怖罢了，不管它们在那些评论家的眼里如何之不入流、如何之脏乱差。不过，我也不愿借此来炫耀什么草根阶层，这种妄图代言的思想实在令人不屑。
视觉系恐怖电影
西方恐怖片的历史算来有百余载了。长盛不衰的题材也有一大把，什么化身博士、科学怪人、吸血鬼……可是随着他们被不断地翻拍，电影的恐怖之气却日益锐减，有的甚至泛起了华丽而病态的优美感来。比如《夜访吸血鬼》、《惊情四百年》就是这样不恐怖但唯美的吸血鬼片。所以，他们都不在本文的视野之内。
看过《闪灵》便开始留意起恐怖西片。小城市、小社区、小碟店，三个“小”写出了我观影的困境。好些想看的看不到，于是只能先找些目所能及的东西代为充饥了。于是便一口气看完了《惊声尖叫》系列、《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做了什么》系列、《都市传奇》系列，还有关于电锯杀人狂杰森的几部片子。电影讲的多是一些浅薄且自以为是的青年人，聚在一起满脑子淫虫，刚想做点什么，不巧就遇到了十年难得一见的杀人魔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就用不着我继续乱喷口水了。此类片子看多，便为其起了个“美名”，谓之：“青春派恐怖电影”。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更加令人闻风丧胆的“僵尸派恐怖电影”。说起这个门派，就不能不讲它们的开山鼻祖——由美国导演乔治·A·罗米罗在1978年所执导的《死亡三部曲》系列电影。当年阿西莫夫写《钢窑》制定了机器人三大定律，其后，盖凡有涉及机器人之作品无不受其所制。而乔治·A·罗米罗则通过《死亡三部曲》创立了僵尸五大定律，对后来的僵尸电影与游戏界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五大定律如下：
右图：《惊声尖叫》
1.因为不明原因让僵尸死而复生，而僵尸本身没有任何的意识和思考能力，完全是靠本能在活动。
2.僵尸喜欢吃人肉，为了找寻活生生的人肉而袭击人类。
3.僵尸会感染，被僵尸咬到的人死后也会变僵尸攻击原本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
4.僵尸不会死亡，因为早已是死人了，所以不管如何去伤害他的肉体，僵尸还是会继续活动下去。
5.成群结队缓慢前进的僵尸集团，然后追杀活人所产生的恐慌，造成观众的心理压迫。
由以上定律不难看出，僵尸吃人肉必定会形成围抢之势，所以，遇难人员的死状通常都是惨不忍睹。我也曾在三部曲之三《僵尸出笼》中亲眼所见，实在终身难忘。故，此类电影对患有胃疾者禁用，如在观看过程中有轻度胃不适症状出现，请立即入厕待命。
西方社会多信仰宗教，故，有关于宗教题材的恐怖电影才能找到契合点而恐吓世人。其中佼佼者当然是《驱魔人》系列电影。代表上帝的教士与魔鬼附身者的对抗成为了全片的重点。可是对于我们这些缺乏信仰的国人来讲，电影的恐怖感免不了就会大打折扣。
心理派恐怖电影
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血见多了，难免会反胃，权当放松一下心情。故，才接触起所谓的“心理派恐怖电影”，又名惊悚电影。其实，我一直有些犹豫，惊悚片到底能不能算作是恐怖电影的一个分支。因为在我看来，欧美的惊悚电影大多是惊险有余、恐怖不足。只能在电影播放的一个半小时里让你有些紧张感罢了，可一旦走出影院，感觉便会立即烟消云散，比拉肚吃了“泻立停”还管用。所以，这类片子吓不到我分毫，实难负起恐怖之名。其为首者，当推《沉默的羔羊》，本来是个很有潜力的cult片题材，又是性变态，又是吃人医生，还搞什么剥皮为衣——忽然想起了许多人身上穿着的毛皮大衣。大概他们的思想与那变态杀手颇有雷同，在潜意识里也有回归自然、返祖为猿的不健康心理在作祟。只是可怜了那些在冬天里没了毛皮御寒的小动物们——结果，导演却温温吞吞，避感官而谈精神，居然也博得了不少自命清高者的追捧。其实，影片骨子里还是一样的嗜血与变态，只是在镜头前加了块毛玻璃，从而使一切都变得暧昧了些、隐晦了些罢了。由此看出，似乎导演还颇得中国古诗之含蓄的意境美。只可惜，毕竟地理上隔着一片太平洋，终究看不深，只能见皮毛、不能见肉骨。而古语云：“过犹不及”，过于血腥了当然不会得到那些有头有脸者的公开赞赏，于是藏着点、噎着点，便可堂而皇之的满足欲望了。不过此招委实不算创新，在那些打着艺术旗号摆弄色情的电影人手中，招式早就出神入化了。
恐怖电影的东西之别
其实，西方之恐怖电影于东方人而论，始终是隔靴搔痒，难以一枪点到痛处。不是腥气过重，就是怖气过轻。纠其原因，乃是由东西方文化背景的差异所造成的。既所谓的“淮南为橘,淮北为枳”。何况中国在近百年来，对于外来之物的接纳总是有个“特殊国情”的因素在前舞动长袖。国情有特殊之处，本无可厚非，但若以偏概全，恐怕言论者的背后就是另有乾坤了。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单就恐怖文化而论，东西方之差异确实明显存在。记得前几年，美国恐怖小说之王、好莱坞金牌作家斯蒂芬·金的作品集大举进攻中国，却未曾想问津者乏。自己买来读了一本，也问了旁人，得出个理由：书名标之“恐怖小说”，读者读来，虽悬念多多，却泛不起恐怖之感。而他的电影也莫不是如此。曾经有人笑谈，说是：美国人没见过大世面，看到断手断脚、看到身躯大且恶心的怪物便觉就是恐怖了。而国人自古就有“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气度，而到文革就真的成了“习俗”。故，狗血肉块于我们来讲，实在算不得什么。而国人又久经中国千年美学理论之熏陶，深明欲露还遮的妙处，所以对那类直来直往的感官刺激多是摆出一副不屑之态。中国文化的影响力之强大，有目共睹。周边之国，谁人未曾受到过我国文化的滋养？特别是一海之隔的日本。这从其恐怖电影中便可窥出一二来。
右上图：《午夜凶铃》
绕了一圈，还是要讲《午夜凶铃》。同为“心理派恐怖电影”，虽来得不够深沉，却鬼气十足，贞子始终以长发遮了面目出现，让观众想看清楚却又看不清楚，实乃欲擒故纵之计。就是到了最后，也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罢了，欲露还遮之妙玩得比日本情色电影要高明太多了。文化的同源，使得日式鬼片是风靡亚洲，甚至打入了美国市场。最近，好莱坞接连翻拍日式鬼片便是佐证。但《午》片之后，群鬼并起，但多为跟风之作，少有创新，于是日式鬼片跌入了低谷。直到清水祟的《咒怨》再次让日式恐怖电影触底反弹。
“咒怨”指的是含怨而死的人所下的诅咒，在死者生前的居所积聚冲天怨气，凡触碰者必死，并产生新“咒怨”，将恐怖死亡不断蔓延，而“咒怨”就永远死守凶宅，诅咒每一个来客……电影开始的题记多少道出了本片的日式传统。故事虽显老套，但胜在气氛营造与吓人技巧的创新上。有继承有发展，故能再借鬼风扶摇而上天际，以便掏空观众之口袋是也。其后，又有cult片大师三池崇史的《鬼来电》广受好评。三池将其cult片中一贯的血腥与变态不露声色地融入电影中，虽多了些晦涩，却不影响恐怖的威力。不过，这新一轮的席卷而来的鬼气已然显露出疲态。《咒怨2》、《鬼来电2》，两部续集都是乏善可陈。而两部美版片也是不如原作，不过这也情有可缘，毕竟它们所要顾及的是西方观众。
左图：《丧尸黎明》
乱谈总算完了，结尾不能免俗地要作一番总结。在某些影界大腕的眼里，恐怖电影这种类型片终究是不入流的货色，难登大雅、受尽鄙夷。我也不屑强辩黑白，硬要说它具有多高的艺术价值，借以垫高个人“品味”。那是屁话！看电影，讲的还是一个好恶，与他人无关。不过，喜欢也不必顶在头顶膜拜，不喜欢也不必踩在脚下践踏。伏尔泰曾这样解释民主：“虽然我不同意你说的话,但是我誓死维护你说话的权利。”所以，距离民主，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在电影的圈子里，也同样如此。
（蕥 嬉／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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