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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宽九段在百事音乐风云榜现场
龙宽九段———“二”青年误入娱乐江湖
在音乐风云榜上，龙宽一句“这个游戏非常好玩”和九段一句“我为我的超级市场乐队所在的摩登天空旗下的所有乐队没有获奖难过”，惹出了许多传言。
龙宽九段———女孩龙宽负责主唱和词曲创作，男孩九段负责编曲和制作，按照过去的流行音乐概念，九段本应留在幕后，但京文唱片公司在考虑了他们的特殊合作方式后，在2002年以组合的方式签下了从音乐形式和艺人气质上无论如何也不算主流的这两个人，并在2004年9月推出了他们的首张个人专辑《我听这种音乐的时候最爱你》，半年内，他们和他们的作品横扫各大颁奖典礼，在唱片业内的评价也相当不俗，去年岁末，几乎所有媒体都把那张专辑选入了内地年度十大唱片之列。
但另一方面，他们自然、率真，怕拘束的音乐人性格又为他们的生活添上了许多麻烦，先是在音乐风云榜的颁奖典礼上“出言不逊”，被传已被该机构封杀。随后，龙宽九段所属的唱片公司又公布了他们宣布“逃出歌坛”的公开信，表示他们还没有习惯成为一个明星，所以想暂时停下所有的宣传活动，潜心到下一张专辑的制作当中。这时业内又有风声，说他们两人因为消极对待宣传工作，已被公司雪藏。这些风声不禁令人心生疑惑，难道这样两个习惯了“我玩我的”青年真的在娱乐江湖混不下去了吗？
镜头回放
发言：“音乐风云榜”就是游戏———被传遭封杀
发言：“超级市场”为什么没获奖———被传遭雪藏
内地颁奖典礼的通常情况都是获奖歌手在上台时例行公事地把主办方、唱片公司和合作伙伴分别感谢一遍，再发表几句基本雷同的“谢爹谢妈谢天谢地谢歌迷”的获奖感言。但龙宽九段在“音乐风云榜”
上领取最佳新人奖的时候，戴着红领巾做少先队员打扮的龙宽却对大家说，“作为小朋友，我是来玩的，我觉得到现在为止，这个游戏非常好玩，希望大家继续把它玩下去。”似乎在和强调“客观公正”的音乐风云榜唱反调。最后，当上台领取“最佳专辑奖”的时候，作为发言代表的九段不但没有表示感谢，反而大发抱怨，提出他的另外一支乐队超级市场，和这支乐队所属的摩登天空公司的所有乐队都没有获奖，让他心里非常难过。这句话恰好是整个颁奖典礼的最后一句艺人发言，让本来热热闹闹的落幕晚会突然冷了下来。晚会结束后不久，便有业内人士告诉记者，音乐风云榜主办方光线传媒要封杀龙宽九段，而打造了龙宽九段却在颁奖典礼上只字未提的京文唱片公司的工作人员也和龙宽九段发生了争执，批评他们太不会说话了。
矛盾一：
心直口快让音乐风云榜一再尴尬
2005年3月20日晚，第五届“音乐风云榜”颁奖典礼在北京奥体中心举办。主持人何炅在之前接受媒体采访时曾不止一次表示，作为一名VJ，他非常喜欢龙宽九段的音乐，虽然自己也入围了年度最佳新人，“但如果输给了龙宽九段也就认了”。当晚，龙宽九段不但拿下了“最佳新人奖”和“最佳作词奖”，还凭唱片《我听这种音乐的时候最爱你》拿下了整场颁奖典礼最重头同时也是最后颁出的“最佳专辑奖”，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可就在这个换作其他歌手早已兴奋过头的晚上，龙宽和九段却在台上台下一再“不给面子”，让颁奖典礼几度出现尴尬场面。最近的几天里，记者分别采访了正在休假的龙宽和九段，他们对于当晚那些发言，分别作了有趣的解释。
九段：“摇滚”被胡彦斌和五月天来羞辱，我心里很难受
九段告诉记者，他和龙宽只是音乐上的合作关系，除了工作之外，两人很少在一起，几乎连电话都不打。平时也很少交流，因为生活习惯和想法实在大相径庭，接受采访时也很少沟通，基本上是各说各的，那次参加颁奖典礼也一样，上台说什么俩人根本没商量，龙宽说的是什么他也没听清，轮到自己说话的时候，正好心情不太好，就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应该说这次是赶上了，正好我们俩都没说什么特别好听的话，给人一个印象，说我们特别没礼貌，谁都不感谢。但我是真觉得在台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谢这个谢那个挺假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觉得谁好，特愿意帮他点什么，不愿意在口头上说那么多，而且那么多人都说一模一样的话，太没意思了。”
至于自己最后“惹麻烦”的那句话，九段更是理直气壮。
“难道我说句实话还不行了？那天的颁奖典礼我真的觉得很牛，在台下坐着，我很佩服主办方能做出这么专业的颁奖晚会来。但摇滚部分的奖项的确有失误。那么多内地摇滚乐队，为了自己的信念奉献了那么多，最后却要坐在台下，被人用胡彦斌和五月天来羞辱，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就脱口而出了。但我也没有抨击谁，说任何人不好，只是说出自己的心情而已。
上台前还真想要不要说句感谢什么的，结果一上去就给忘了。
封杀？我觉得不会，光线那么大的一个机构，哪有工夫搭理我们这两个人啊？“
龙宽：感谢MTV，感谢CCTV，感谢许巍，感谢赵薇……多没劲
相对于田鹏的心血来潮，龙宽在颁奖典礼上的发言还算是考虑过的，但下台之后，经纪人就苦着脸对她说：“我能听懂你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不知道啊。”电话里，龙宽说起了这个细节，表示自己也比较无奈，“其实我说小朋友来玩游戏，是因为我真觉得这次颁奖特别有意思，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颁奖时发现台下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获奖，坐立不安的，当时我就觉得颁奖要是都这样的话那才好呢，歌手都不用大人的心态，就像小朋友一样等着阿姨来发糖，没有人知道自己有没有糖，是什么味道的，自己喜欢不喜欢……就是这种感觉，但这些东西我没说出来，结果大家就误会了，说我讽刺风云榜什么的。”
对自己的被误读感到无奈之余，龙宽对于致谢词的观点倒是难得的和九段一致，“我特不喜欢那种模式化的感觉，‘感谢MTV，感谢CHINNEL[V]，感谢CCTV，感谢许巍，感谢赵薇……”她一口气念出了一连串的“WEI”，龙宽在电话里笑了起来，“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法这样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觉得这么说挺正常的。”
沈黎晖：这就是音乐人的性格，比较性情
两个人都说自己的发言是即兴发挥，要真被封杀了，还真有点稀里糊涂冤死了的感觉。
那么“封杀”的说法是否属实呢？记者采访了音乐风云榜主办方光线传媒的发言人李小平女士，她坚决否认了这一说法。
她表示，每个艺人都有自己的个性，组委会不会强求他们在台上如何表现，只要他们的发言是真实的心情就好，绝对不会因为艺人的某句发言而实行所谓的“封杀”。
另外，记者还采访了摩登天空(九段的超级市场乐队所属的唱片公司)的老板沈黎晖，他笑着说，其实那天晚上公司的乐队没有得奖自己也没觉得怎么不能接受，倒是田鹏(九段)替公司打抱不平让他挺意外，也挺感动的。作为朋友的立场，他觉得这种发言其实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非常符合田鹏的个性。“所谓歌手有两种，一种是艺人类型的，说话很圆滑，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另外就是他这种音乐人性格的，比较性情。”
矛盾二：京文唱片拟就“逃出歌坛”公开信
音乐风云榜过后不久，龙宽九段所属的京文唱片公司向媒体发布了他们“逃出歌坛”的公开信，文中写道“我们其实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害怕我们今后不能做得更好，我们甚至还没有习惯成为一个‘明星’，很多时候，我们不见得能够怡然面对一切———即使它可能叫‘成功’，所以我们想暂时停下来。”但随即便传出，这封信并非他们本人所写，而是唱片公司主动发布的，目的是为了“雪藏”龙宽九段，原因则是他们过于不善言辞，还在音乐风云榜上招惹是非，影响了正常宣传。
京文唱片：风云榜的事互相理解一下就没问题了
为此，记者电话采访了人在西藏的京文唱片副总李辉，他告诉记者，雪藏的事子虚乌有，但公开信的确是公司代为拟就的，为的是保护他们两个人的创作空间。“从去年发片到春节，他们两个人一直在宣传，好多次都跟我说快受不了了，没时间写下一张专辑了。公司考虑到他们是创作型艺人，需要更多的空间，也希望下一张专辑能尽快出来，就做出了给他们放假的决定。最近这三个月是完全的假期，没有任何的宣传和创作任务，等到六七月份，公司会再给他们安排一次长途旅行，让他们一路积累、采样，完成接下来的创作。如果是别的歌手，这么长时间不宣传可能会有麻烦，但他们就是这样的音乐人，当年签他们也是看重他们有个性的一面，所以公司很支持。风云榜的事，之后我们的确有过几次沟通，大家互相理解了一下，不是什么大问题。”
龙宽：这半年我几乎快被宣传逼疯了
究竟是不是被雪藏呢？龙宽在电话里对我说“真的是公司给我们放的假，我现在过得特别开心，每天在家写歌，连门都不出。突然出门，发现树都绿了。”她承认，从去年下半年到今年初，几乎快被宣传逼疯了。
“这么一张唱片，来回来去的说，真得快不行了，在这么下去，就真的‘宣’死了，歌也写不出来。其实从心情上我倒没觉得特别难受(可能田鹏会更崩溃一点)，主要是占用了我太多了时间，没办法做别的事情。公司给我放这个假，也是因为非如此不可，别无选择，要不就没有下一张唱片了。”
休假这段时间，龙宽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家休息，看电影，把脑子里积累的音乐意念整理出来，变成旋律和歌词，再在电脑上略加制作，玩玩音色。“我和九段不是反对宣传，但我们必须调整好这个节奏，分不同的阶段来工作，现在这段时间，我们就应该留给自己，利用这难得的奢侈来写歌。”
九段则更是乐得逍遥，每天忙自己的事情，对各种传言毫不关心，甚至新专辑都不怎么着急，只希望能够做好，并没有给自己一个时间限制。
前生
龙宽：16岁就玩离家出走
龙宽的经历算得上传奇，她的名字是奶奶起的，希望孙女能心胸宽阔。但龙宽却在16岁那年选择了离家出走，跑到香山的迷笛音乐学校找了份差使，每天的工作就是迎接那些拎着大包小包，留着长头发，从外地千里迢迢跑到北京来学琴学鼓的摇滚青年，给他们安排住处，帮他们熟悉环境，还和一个名叫曹操的学生(现为木马乐队贝司手)一起组过乐队。
1998年，18岁的龙宽为了一段异国爱情再次出走，带着一把电吉他只身到了英国。在那生活的四年里，她靠在饭馆端碗、刷盘子和在医院照顾病人打工来养活自己，同时组建了一支名为MikaBomb的朋克乐队，担任主音吉他手及和声，参与了三张单曲和一张专辑的制作，之后又毅然离开了这支在英国人气日渐飙升的乐队，加入荷兰电子组合Arling&Cameron，担任主唱兼吉他手。4年间，她的足迹踏遍了爱尔兰、塞尔维亚、科索沃、罗马尼亚、埃及等很多地方。终于在2002年回国。
九段：因技术太差曾被乐队开除
九段原名田鹏，1992年从美校毕业，专业是平面设计。他一边做着装修、房屋设计的工作，一边和几个好朋友组建了一个名叫“失重”的死亡金属乐队(后来干脆改名叫“死亡钟”)，担任吉他手。1994年，随着虞洋(后来铁风筝乐队的主唱)的加入，乐队再次改名为“冥界”(中国最老牌的死亡金属乐队)，田鹏则被开除了———因为技术太差。
被开除之后，原本一点乐理都不懂的田鹏开始琢磨电子琴，又买了一个原始的合成器，再加上一个鼓机和一个音序器，在1998年凭空捣鼓出了一张名为《模样》的唱片，当时的乐队叫“超级市场”，他担纲词曲创作、编曲、制作和吉他手，署名羽伞。这张唱片后来被认为是开创了中国电子音乐的历史，但田鹏本人对此则懵然无知，听了别人的评价之后才糊里糊涂地知道，自己的音乐原来叫做电子。1999年和2004年，“超级市场”乐队又先后发行了专辑《七种武器》和《繁荣的》。
田鹏喜欢在网上下围棋，网名就是现在的代号“九段”。
现世
龙宽九段：惟一“混双”组合
龙宽九段是近年内地流行乐坛惟一的“混双”组合，他们的合作形式完全区别于早年几支夫妻或兄妹对唱组合。龙宽和九段的合作始于1997年，合辑《摩登天空1》收录了龙宽的第一首发表作品《轻》，编曲人正是“超市”的羽伞。之后龙宽去了英国，四年之间两人毫无联络，直到2002年二月龙宽回国，再次遇见田鹏，萌发了合作的想法，用三个月的时间做了五首歌，八月份就和京文唱片签约，两年半之后推出首张专辑《我听这种音乐的时候最爱你》，以流畅的旋律，时尚的电子曲风赢得了音乐界和歌迷的认可。
后记
他们还没弄懂“明星生活”
记者曾经数次采访龙宽，她给人的感觉总是一个不属于这个城市或者某个固定地方的人。某次颁奖典礼的提名仪式后，她在出租车里对我说：“老呆在北京，我会水土不服，心里长了草一样，老想着出去，到云南，到新疆，到西藏去。”
但龙宽是个地道的北京人。她还告诉我，有一天，她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在西藏认识的一个小喇嘛发来的。“他说在电视上看见我了，觉得我的生活很无聊，我嘴硬，说我这是为了做音乐。”但实际上，在最忙的那段时间，她真觉得有点动摇了，因为生活中已经只有宣传，没有音乐。“还好这样的日子有个头，现在我可以静下来了。我还想旅行，想离开，但这个阶段是应该停下来，沉淀一下，把音乐留下来。”
在当下华语歌坛，做音乐跟做艺人几乎是两码事，而目前无论龙宽还是九段显然都还没适应自己的角色。“别人说我们酷，也有说我们装酷的，我特奇怪，我们哪酷啊？熟点的朋友都知道，我们俩都有点傻不愣登的，特实诚，说话做不了假。
怎么这样的倒成了另类的了！“九段承认，自己离艺人的标准相差太远了，一说话就得罪人，所以出去宣传能不说就不说。
龙宽的形容更加有趣，她觉得之所以感觉不太适应这种生活，还是“太拿自己当人了”。“就没那个概念，觉得自己首先应该是个艺人，应该说艺人说的话，到现在还是想什么说什么，接受采访也是站在人的角度而不是艺人的角度，喜欢和媒体聊天，可能有些人会不适应，觉得我们不够职业……我也觉得自己挺不职业的，但那种职业我实在学不会。”
虽然音乐可喜，但签下这种艺人，也够唱片公司头疼的了。京文唱片的副总李辉跟我说，龙宽和九段的个性不太像艺人，“他们这种过分实在的音乐人，公司是有自己的定位的，没打算把他们培养成八面玲珑，到处去商演的歌手，主要的发展方向应该是在唱片和品牌合作方面。至于和外界的交流问题，至少比当年的朴树和许巍都好多了。”
采访最后，记者和MUSICRADIO的知名DJ张冬做了一次交流，他一直都很喜欢龙宽九段的音乐以及他们的那种“范儿”。他认为中国歌坛职业的歌手已经够多了，欠缺的恰恰是这种口无遮拦的歌手。唱片公司要做的不是改变他们，教他们该怎么面对媒体，而是保护他们性格中的“原生态”，这样他们做出来的音乐也会更加纯净和非功利性。他还记得某次做群星活动，龙宽九段的采访被安排在最后，结果记者采访完大牌都走光了，作为现场主持人，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结果龙宽和九段很平静地看了看周围，说没采访就下班了，那种荣辱不惊的心态给张冬留下深刻的印象，心中暗道———这两人，有戏。调查采写李志明
龙宽九段“出逃” 《视觉旅行》飨歌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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