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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十七小节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5月09日11:43 新民周刊

  撰稿/孙洁

  孙洁 复旦大学中文系青年学者

  译制片时代的隐遁和影像年代的到来不无关系——一旦《巴黎圣母院》是否有票房取决于高科技复现的教堂是否美轮美奂,教堂的钟声音效如何,谁还会关心乞丐王的那声可有
可无的“行行好”呢?

  4月24日送别了尚华老师后,这几天,媒体对老配音演员突然爆发的热情令人困惑,甚至有一家媒体杜撰了参加追悼会的人数后说,“尚华的追悼会可以说非常风光。”对这种居心叵测和无中生有,我感到比与尚老师诀别更大的悲哀,虽然,像尚华这样国宝级的大艺术家,他的追悼会本来应该是怎样“风光”都不过分的。

  我曾经把8岁到18岁的几乎大多的课余时间都花在了听广播上,像尚华老师这样独特的声音自然不会错过。尚老师的声音幽默、诡谲,声线偏于内敛、单薄,却决不单调,更不浅薄。他配那些阴阳怪气的坏人、个性乖张的小人物堪称绝品。好的配音演员,他配每一个角色都是一次灵魂的探险,一场生命的挣扎。作为他们的观众(毋宁说是听众),看电影首先是耳朵的盛筵,只消闭目聆听即能见到角色的血肉。尚华的指挥家(《虎口脱险》)、特拉维斯(《得克萨斯州的巴黎》)、魔鬼胡安(《冷酷的心》)莫不如是。对于大多数译制片观众,送别尚华就是送别他们自己的又一段声音记忆。

  尚华是近年来老上译的艺术家中远行的第五位(前四位是胡庆汉、杨文元、于鼎和毕克)。他走得毫无预兆,仿佛风风火火地去赴一个天堂的约会。如果说1992年陈叙一的逝世带走的是一个概念意义上的译制片时代,那么随后几年这些艺术家的接连离去可以说是一丝一缕地抽去了那个时代的血脉。那是一个用声音标识一切、诠释一切、记录一切、保存一切的时代,那时候,我们可以打开收音机仔细聆听、辨别、捕捉、记忆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声音特征。“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译制片时代造就了我们崇尚唯美、耽于梦想的集体性精神特质,等我们怀揣着这种精神特质长大成人,以“慢”为本的声音年代却猝不及防地置换成了唯“快”是尚的影像年代。译制片时代的隐遁和影像年代的到来不无关系——一旦《巴黎圣母院》是否有票房取决于高科技复现的教堂是否美轮美奂,教堂的钟声音效如何,谁还会关心乞丐王的那声可有可无的“行行好”呢?

  然而果真是可有可无的吗?难道我们真的已经“进化”成了不需要驻足品赏,不需要侧耳聆听,不需要面壁沉思的“科技生物”了吗?我们是忙得没有时间听一点经典时代的人声了呢,还是已经被所谓时尚败坏了胃口,完全听不出来邱岳峰和草台班子的差异了?尚华老师曾经半开玩笑地说,“我们那时候,不要说给角色配音,就是在边上做效果,拍桌子、倒水、走路的声音,也是一点不能马虎的。不像现在的电影,人一走道就是‘国国国’高跟鞋的动静,有一回,我一看,好么,人都到地毯上了,还在那儿‘国国国’呢。”

  “……你拉得不错,你还可以,就是说……还凑合。就是你,我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你不停地说话,老不集中,你要全神贯注!……回到十七小节,好,再来!”《虎口脱险》里,指挥家一次又一次地叫他的乐队“回到十七小节”,他尝试追求完美的可能性。尽管完美其实是不可能的。这就是声音年代的精神实质,也是造就艺术品、艺术家和艺术心态的不二法门。在这个意义上,译制片时代可以消逝,但是译制片时代的精神品质决不能轻易失落。如果你被紧张的生活节奏驱赶得无所适从,不妨放慢脚步,“回到十七小节”,回到声音年代,试试看还能不能找到自己怀着梦想出发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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