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六画家
勃哈齐:尖锐的形象隐藏在透明的轻纱中,与含蓄、温和的色块相处,组合不绝如缕的音乐韵律;
布兰德:作品主要由绿、蓝色组成,使人联想到山川河流、天空海洋;大自然在画家
笔下显得气象万千,虽然这只是观者的联想;
沙伊贝尔:通过线条和背景流动有韵味的组合,充满了幻想的境界,能让人感到时间的短暂和自然永恒之间的对比;
沃帕瓦:颇有中国道家虚静的意境,全无张扬喧哗嘈杂之处,但画面变化生动,蕴含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奇特科:通过粗细相同的线条,前后交错重叠,传达生命的节奏及生命的各种表现和形态;
达米希:好似将大千世界形形色色事物搬上画面,而毛茸茸的小触须组合成原始的生命状态,让人联想到生命的起源和周而复始的变化演绎。
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奥地利联邦总理府共同主办、维也纳路德维希基金会当代艺术博物馆承办的奥地利新抽象绘画展,正在上海美术馆举行。
绘画展展出了勃哈齐、布兰德、达米希、沙伊贝尔、沃帕瓦和奇特科6位画家的200幅作品。他们出生于上世纪40年代到50年代,于80年代先后崭露头角,是当代奥地利抽象风格画家中最优秀的一群。怎样欣赏奥地利抽象艺术?记者采访了专程来沪的留奥艺术评论家李述鸿。
抽象艺术与孩子乱涂不是一回事
具象绘画给人快感或愉悦是因为眼睛找到熟悉的形象,给人亲切感。而读抽象画就有人说:这画六岁小儿也能画。其实,二者存在认识领域质的区别。
世界越繁琐,艺术越简约。早在20世纪初,奥地利维也纳分离画派就提出还时代以艺术,还艺术以自由的口号。艺术家想彻底摆脱摹写物象的羁绊,认为绘画不仅仅是图解。尤其是照相、印刷、音响和电影媒体的普及,促使这一蜕变发生,使抽象艺术成为西方20世纪绘画艺术的主流。
从展出的200件作品来看,都是纯粹由点线面或色彩构成,画面无确定主题,无特定情节、内容、布景,无指定时代和历史风貌,没有参照或师承,画家耽于主观感受的剖析和内心情愫的独白,任凭个人主观想象力的驰骋。但是这些都不是随心所欲地涂抹,而是蓄意的,有目的、有动机的创作,是画家进入传统、经历常规后的逃避,是有目的的选择,这不是小孩子所能做到的。
抽象绘画与中国书法有相似处
抽象艺术对于上海观众来讲并不陌生,中国字其根本的造型风格就是抽象化的具象写照。由于它所负载的文化信息人们再熟悉不过,对其抽象特征也熟视无睹。在书法展上,狂草等抽象到离谱的作品不会让人惊愕,倒常常赢得喝彩;即使在西方艺术展上,也会引起赞叹和神往。恰恰相反,斤斤计较对事物外壳描摹的科学精神则来自西方,属于文艺复兴以来唯物主义的认知方法。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书法作为抽象艺术进入西方,不需要现代文艺理论的陪伴;而西方抽象艺术进入中国,没有相应理论的陪伴,让观众自己消化,无疑会困难一些。究其缘由,是我们对抽象艺术的评论对其内涵无从把握,不像对具象绘画的评论,有参照,有根据。事实上,具象和抽象不是势不两立的两个艺术阵营,而是两种不同方式达到同一目的的途径。
欣赏抽象艺术,如同命题创作
欣赏抽象绘画不神秘,无非是认知的延伸,感观的舒展,是一种具有民主精神的艺术感受行为。如果说读具象绘画是跟老师念唐诗,在局限和规范中想象;那么,读抽象绘画就好似老师给题目,学生自己造句作文一般,想象力可以自由驰骋。在这里审美变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视觉感受和因此产生的主观思考。观赏抽象画,需要的是毫无偏见和成见的视觉和知解,体察内在的感受和情愫的转移。当然,有点诗意更好。因为诗意是艺术的最高境界。抽象艺术尽管试图颠覆人的视觉和思维习惯,追求的仍然是诗的境界。
本报记者 顾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