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云说话的间隙,屋子里总要荡起片刻沉默,刘老师的思想甚有智慧,用词往往精辟,于是那些语句便在俗世里生出一种性格,不肯服服帖帖就范于某一支笔下或者停歇于某位听者的脑中,只是在眼前如顽童般蹦蹦跳跳,虽鲜活可爱,却着实难以捉住。所幸的是,刘老师论点鲜明,于是记者对两个词汇片断印象鲜明———“甚是波澜壮阔”与“莫可名状”。前者用来评价王朔新编的剧本,后者则概括欲将此剧本拍成电影的徐静蕾独特而颇具隐约之美的女性导演风格。
新片名为《宫里的日子》,刘震云总策划、王朔编剧、徐静蕾导演。三位“老师”聚在一起,彼此颇为敬重,也一致地谦虚谨慎,但他们拍摄的题材却极具强势与力度,演绎一代女皇武则天的传奇经历。既然刘震云老师已经用“甚是波澜壮阔”与“莫可名状”为影片定性,《宫里的日子》的光影仿佛已经要透过一层窗户纸,在隔绝千年的时空中跃然而出。
讲她爱人,讲她杀人
武则天,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被评价为“杰出的女人,有绝顶的才能和超人的智慧,心狠手辣”。一位女人身上承载着如此多的极致,必然会成为一道传奇,在后人无穷无尽的想像空间里,不断重生。刘震云作为总策划请出王朔做编剧,徐静蕾做导演。几位创作者的合作,也正是基于对武则天共同的兴趣。恰如武则天为自己立下的那块“无字之碑”,她的功过与故事,任由岁月洗尽谣言与偏见后,被今天的人们所重新审视。在徐静蕾的理解中,武则天的勃勃野心并不是一进宫中就显露出来的,如果没有环境、权力斗争的因素,没有一些事件的影响,没有他人的帮助与推动,她不会最终坐到皇位之上,成为“则天大圣帝”。徐静蕾表示,《宫里的日子》并不是简单地讲述武则天如何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变为一个凶残的皇上,而是从人的角度出发,讲她的感情,讲她与周围人的关系,讲她的喜怒哀乐,讲她爱人,讲她杀人,讲人性中“善”与“恶”对历史的推动。一些历史事件将退为背景,情感戏与宫廷斗争、历史事件并肩而行。所以,这个表现叱咤风云的一代女皇的传奇影片才被如此柔和地概括为《宫里的日子》。
剧本如响亮的脚步在人们内心回荡
徐静蕾把武则天当作一位女人来表现的观点,颇得刘震云的赞赏,刘震云表示,《宫里的日子》不是借古喻今,也不是借古讽今,纵然有历史长河相隔,人的情感却一脉相通,《宫里的日子》就是再一次地深入到人的世界之中,让现代人看到的是生活中活着的自己和他人。由此,刘震云还对于现今的古装剧进行了一些批评,认为那只是停留在初级阶段,故事仅仅停留在“历史”和“时代”的层面,出来的效果便是“大而无当”和“眼大无神”。于是就引出了刘震云对于王朔剧本的夸奖:“透穿了历史和时代的壁垒,直指人、生命和灵魂,把历史剧上升到了一个新的档次。”
惯于调侃的王朔写出的历史剧将是何种风格?刘震云答道:“王老师这部作品与他以往的作品有所不同。王老师比以前更厚重了。他在描写一些情节时气势威武,像整齐的部队走过,但响亮的脚步声不是回荡在街道,而是回荡在人们的心里;而他在写感情戏时,却又可用柔情似水来形容。”刘震云认为这是王朔的一部集大成的作品,既有王朔对历史的认识论,又有王朔近年对生活和创作的新的积累,厚积薄发,针针见血。于是从中也可见到王朔近年创作的足迹。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氛围
在刘震云看来,这部电影也将是徐静蕾的转型之作,由静水深流的文艺片向波澜壮阔的商业大片转型。而徐静蕾表示,大家对商业片也有一个误会,认为商业片就是“声”、“光”、“电”,就是空洞无味的老的故事套路;其实真正好的商业片也是非常有人文内涵和创新精神的,如《教父》,如《角斗士》。刘震云认为徐静蕾在中国导演中是非常独特的一位,她善于用女性视角来观察世界和考量创作。《我和爸爸》中女儿和爸爸的关系,《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男女主人公的关系,表现的都不是普通的父女关系和爱情关系,而是人和人之间莫可名状的“隐秘情感”。而《宫里的日子》对于女人之间、亲人之间的情感,以及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如何成为万人之尊的皇帝,其中有些情绪似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刘震云认为这正是徐静蕾作为导演的特长,她以独特的女性视角,再现了苍茫世界中朦胧的细节和婉约的情绪,让人体味到莫可名状的美感。
如果可能将拍摄续集
《宫里的日子》涵盖的是从武则天进宫到她第一次上朝的这段历史,他们希望随后进行续集的创作,使得《宫里的日子》成为一套经典作品。徐静蕾表示,续集的创作与否,要依据《宫里的日子》的票房而定,如果可行,剧本将另辟一条别有情趣的主线。
与姜文新作同时开机
据徐静蕾说,电影将于今年10月开机,目前已开始做前期的拍摄准备。据太合影视副总杜扬介绍,今年太合影视的三部作品分别是《宫里的日子》、姜文作品和伍仕贤的《独自等待》,其中《独自等待》目前正在重新剪辑以配合国内院线的发行习惯,该片计划于今年9月上映。至于即将同期开机的姜文导演的新作,杜扬表示剧情等内容尚不便透露,但绝对不是传说已久的《小女人》。作者 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