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我直言王澍专栏
这不是一篇乐评。我也不会写乐评。请原谅我受到了某人的唆使，更大的原因还有自身的扛不住，如果这是一篇全中国最烂的关于音乐的文字，请允许我把它献给现阶段最好的那位民谣艺人。
先让我回忆一下前晚的一些片断：
鼻涕会流到嘴里／口水却流不到鼻子里／就更别提流到眼睛里／
脸被打肿之后／从侧面看／鼻子就看不见了／
敌人摔倒在豆浆里／豆浆里放了太多的糖／于是敌人终于没有逃出／敌人注定是要死的／豆浆却永远都是甜的／
我已经听了两次小河的现场，每次都很不一样。现在，如果你要本人给心目中最理想的民谣现场下一个定义，就是每次演出中，都最好能有即兴的意料之外的成分。如果这是个错的答案，那么造成它的原因，也是受了小河的感染。所以，尽管我很喜欢“我小的时候尿得非常远”那首歌，在当晚我也没有好意思大嗓门地点唱，因为那样有点对不住小河，我这样想，小河是自由的，小河是专注的，小河是令人意外的，对待小河，我们应该让他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前晚的他，在中间部分果然即兴地唱了四首短歌，结论是：果然令人愉快。每首都几乎只有一句话，比如：我们现在的明星／在我们的掌声中／变得肥胖了。再比如，可能由于手风琴张伟和手鼓郭龙缺席没来，在某首歌中，小河反复唱道：“手风琴、手风琴、张伟伟，张伟伟”，耳力较好的人在这时都笑起来，喝着彩并且拍了巴掌。因为小河唱道：你必定是要鼓掌的。
那天晚上的每个人都很快乐。我怎么能不遗憾，因为那些令人兴致勃勃的场景经过转述，就显得平淡，根本无法复制给当天不在场的人。眼睛、耳朵和大脑才是记录小河的最好媒介，比CD强很多倍。他的音乐可以复制，可快感却不可同日而语。很难想像用一段一段5分钟或者10分钟的呆板篇幅，来局限小河的音乐。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到现场。就像我起初不喜欢唱片里周云蓬的男中音，觉得淳厚得有些腻，但在现场再次听见《蓝色老虎》就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并且我禁不住回忆和疑问：在集体大怀旧的时候，那个有关民谣的最佳最后给了谁？
当然那根本无关紧要。周云蓬或者小河，他们不动声色的民谣本来就是无冕之王。
允许我更喜欢小河一些。我想即兴改编不久前看到萨冈的一句话：比起周云蓬的善良、热情、真诚、质感和平实浑厚的男中音，我更喜欢小河的灵感和多变、随机而新鲜、诙谐或轻松、比深沉更尖锐、比抒情更深刻、光怪陆离的歌词、古怪的喉音还有如同持续高烧般的无字的哼唱小调。而当晚，当所有人在为最好的周云蓬鼓掌的时候，我也一样向他致以崇高的敬意。只不过在10分钟之后，当最好的小河也上场，我一定会站起来，胸腔一紧，冲他打一个最响亮的呼哨。
本版所刊作品未经本报许可，不得转载、摘编。联系转载、摘编者请致电(或发传真)：020－87366528或发电子邮件至daixinwei＠vip.sina.com。侵权举报电话：020－87366226，法律顾问梁香禄、肖曼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