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占山猛地一掌击在桌子上，吼道：“谁和你开玩笑！啊！我奉命为一省主席，肩上有中央政府的委托，有百万江省人民的身家性命，是你们拿钱能买得动的吗？是啊，辽宁省代主席臧式毅投降了；吉林省代主席熙洽投降了；洮南镇守使张海鹏投降了，人各有志，我马占山不是臧式毅，熙洽，张海鹏，我不做投降的将军，请你转告关东军司令本庄敏，想取黑龙江，拿血来换！”
清水八百一被马占山的气势吓懵了，一时张口结舌，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马占山，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任！”
马占山看着清水八百一的窘相，不禁又哈哈大笑起来，清水八百一、高冢、须本拎着箱子就要往外走……
马占山此时已坐回桌子前，说道：“且慢，清水先生，你此番来，除了行贿、乱政，就没有别的内容了吗？”
清水八百一眨巴眨巴眼睛，道：“嗯……主席阁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哼，你心里什么都明白！”马占山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道：“让我来说吧！昨天下午，贵国一架飞机侵犯我江省领空，投降数枚而后逃逸，炸死我卫队团少校连长一名，现在，我以黑龙江省最高军政长官的名义，对贵国的侵略行为提出强烈的抗议，并要求你们对此产生的严重后果负责！”
“这个……这个……”清水八百一支吾着说：“这个情况我不太清楚，待我回去调查……”
马占山“叭”地拍一下桌子，厉声道：“你少跟我扯王八蛋！回去告诉本庄敏，黑龙江人民绝不会屈服日本的侵略，血债是用血来还的！杜副官———送客！”二十一
江省监狱，一看守引谢珂走进一间铁笼子，隔着铁栅栏看着里面床上坐着一个人。
此人手脚全部铐着，他也抬头看见了栅栏外边的谢珂。
看守冲犯人喊：“李海青，参谋长有话问你，走过来！”
李海青不屑一顾地瞟过来一眼，慢腾腾地站起来，拖着沉重的铁镣走近栅栏。
谢珂注视李海青片刻，说：“李海青，你不是要求见马主席吗？今天就满足你，不过，他已经决定枪毙你，你有什么话就当面和他说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死了也不遗憾了！”
李海青不以为然地眨眨眼睛，道：“嗯，死也得死个明白，我当面和他干，他凭啥枪毙我？难道他也和‘万不是人’一样？”
谢珂皱皱眉头，思忖一会，道：“哎，李海青，你怎么干和我都没关系，我犯不着多言……，不过，我想，你同时和两位主席干，恐怕是凶多吉少，要想活命，还是三思而后行！”
李海青翻愣着眼珠子，满不在乎地说：“我不怕死，那我还怕啥？主席多了个吊，主席也得讲理，他有理，能说服我；没理，我敢操他祖宗！”
谢珂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好好好，你自己掂量着办吧！现在就去见马主席！”他瞅瞅看守：“开门吧！”
看守开门，进去为李海青除去手铐脚镣。李海青慢腾腾地走出来。
谢珂笑笑，道：“哎，我说李海青，你要老实点呀，别耍滑，真来邪的我可玩不过你，出了监狱我不是你的对手……”
李海青嘿嘿笑起来，道：“看你说的参谋长，你是在救我，我心里能没数嘛！再说了，当胡子头的，能言而无信吗，言而无信弟兄们能服我？”
谢珂笑笑颔首，说道：“好吧，咱们走！”李海青、谢珂先后往出走……
谢珂走到马占山办公室门口时，正碰上杜海山送清水八百一三人出门，他回头看看清水八百一，便朝马占山办公室走去。
谢珂走近马占山笑笑说：“清水来干什么？还带两个武官。”
马占山扬扬眉毛，说：“看见那小子手里拎的皮箱了吗？那里是美金5万元，向我行贿的。”
谢珂呵呵笑道：“小鬼子用心良苦啊……”
“妈拉个巴子的，”马占山骂道“跟我来这一套！”
谢珂又呵呵一笑：“这一套很好使的，对汉奸往往一用就灵。”
马占山白一眼谢珂：“可我不是汉奸！”
谢珂摊开两手，耸耸肩头：“所以呀，他们只好扫兴而归！”
马占山舒心地笑了，谢珂也跟着笑了起来，少顷，说：“主席，我把李海青提出来了。”
马占山微微蹙眉，道：“让他进来吧！”
“好”谢珂答应一声就走向屋门。马占山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桌外，脸朝门站着。
李海青、谢珂走进来。走到马占山跟前，李海青抱起双拳举过双肩：“见过马主席，兄弟李海青谢谢主席招见！”
马占山轻轻点头算是还礼，他表情严肃地问：“你就叫李海青？”
“是，报号李海青。”李海青回答。
“绿林中人？”
“是，绿林中人。”
“当过大当家的吗？”
“何止大当家的，我是东三省的土匪头子。”
“知道我当过剿匪司令吗？”
“知道，你当过黑龙江剿匪司令。”
“你现在落入我手，岂有不杀之理。”
“主席，你错了，你应该问个青红皂白。”
“官军杀土匪从来不问青红皂白。”
“那你就连‘万不一人’都不如，你比他还坏！”
“好也罢，坏也罢，反正我要杀你！”
“你能杀死李海青，可你杀不尽东三省的土匪！”
“李海青！”谢珂大吼一声，截住了二人的舌战，“你口口声声要死个明白，为什么不向主席申辩冤情，一见面就耍你土匪的威风！这样还见主席干什么？等死得了！”
李海青梗了一下脖子，愤愤地道：“我还说什么说！没想到他马占山也是个不讲理的昏官，我一心想杀日本人，为国除害，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遇到一个昏官‘万不是人’，又遇到一个昏官‘马小个子’，我寒心！啥也不说了，不说了！土匪的命不值钱，等死吧！”
马占山不说话了，他倒剪着双手踱着方步，绕着李海青转圈儿，目不斜视地盯着他……
谢珂神情颇显紧张，他看着马占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李海青不看马占山，挺着胸，昂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式。马占山围着李海青走了两圈儿后，站在他的对面，嘿嘿笑两声说：”嗯，敢辱骂长官马小个子，有胆量！”他思忖一会说：“这样吧，李海青，你只要能说清一个问题，我可以不杀你……”
谢珂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李海青虎着脸子，看看马占山，道：“请讲！”
马占山说：“李海青，你口口声声说你想杀日本人，为国除害，是遇到了昏官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行，就算是这样，那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想杀日本人呢？你毕竟是称霸一方的土匪呀！”
“土匪就不杀日本人吗？”李海青瞪一眼马占山，反问道。
马占山嘿嘿一笑：“张海鹏是土匪，他就不杀日本人……”
“操他个妈的巴，我咋和那个狗娘养的一样呢？他连亲姑姑都能杀，他还叫人吗？”李海青激动起来，“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李海青虽然浪迹江湖，可没干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儿！”
马占山淡淡一笑：“好啊，那你就说说，你这个土匪头子是怎么当的？你净干了些什么？”
李海青盯着马占山良久，才说：“我这个土匪头子是张大帅———张作霖任命的，我原来并不是土匪……”
“嘿，新鲜！”马占山笑起来：“土匪头子是被任命的？我可头一回听说，真新鲜……”
李海青对马占山的讥笑十分反感，索性扭过头去，不看马占山。
谢珂微微皱眉，沉吟一会，上前说：“主席，李海青的情况的确特殊，我们应该耐心听一听……”
马占山沉思片刻，点点头，道：“好吧！”
马占山猛地一掌击在桌子上，吼道：“谁和你开玩笑！啊！我奉命为一省主席，肩上有中央政府的委托，有百万江省人民的身家性命，是你们拿钱能买得动的吗？是啊，辽宁省代主席臧式毅投降了；吉林省代主席熙洽投降了；洮南镇守使张海鹏投降了，人各有志，我马占山不是臧式毅，熙洽，张海鹏，我不做投降的将军，请你转告关东军司令本庄敏，想取黑龙江，拿血来换！”
清水八百一被马占山的气势吓懵了，一时张口结舌，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马占山，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任！”
马占山看着清水八百一的窘相，不禁又哈哈大笑起来，清水八百一、高冢、须本拎着箱子就要往外走……
马占山此时已坐回桌子前，说道：“且慢，清水先生，你此番来，除了行贿、乱政，就没有别的内容了吗？”
清水八百一眨巴眨巴眼睛，道：“嗯……主席阁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哼，你心里什么都明白！”马占山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道：“让我来说吧！昨天下午，贵国一架飞机侵犯我江省领空，投降数枚而后逃逸，炸死我卫队团少校连长一名，现在，我以黑龙江省最高军政长官的名义，对贵国的侵略行为提出强烈的抗议，并要求你们对此产生的严重后果负责！”
“这个……这个……”清水八百一支吾着说：“这个情况我不太清楚，待我回去调查……”
马占山“叭”地拍一下桌子，厉声道：“你少跟我扯王八蛋！回去告诉本庄敏，黑龙江人民绝不会屈服日本的侵略，血债是用血来还的！杜副官———送客！”二十一
江省监狱，一看守引谢珂走进一间铁笼子，隔着铁栅栏看着里面床上坐着一个人。
此人手脚全部铐着，他也抬头看见了栅栏外边的谢珂。
看守冲犯人喊：“李海青，参谋长有话问你，走过来！”
李海青不屑一顾地瞟过来一眼，慢腾腾地站起来，拖着沉重的铁镣走近栅栏。
谢珂注视李海青片刻，说：“李海青，你不是要求见马主席吗？今天就满足你，不过，他已经决定枪毙你，你有什么话就当面和他说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死了也不遗憾了！”
李海青不以为然地眨眨眼睛，道：“嗯，死也得死个明白，我当面和他干，他凭啥枪毙我？难道他也和‘万不是人’一样？”
谢珂皱皱眉头，思忖一会，道：“哎，李海青，你怎么干和我都没关系，我犯不着多言……，不过，我想，你同时和两位主席干，恐怕是凶多吉少，要想活命，还是三思而后行！”
李海青翻愣着眼珠子，满不在乎地说：“我不怕死，那我还怕啥？主席多了个吊，主席也得讲理，他有理，能说服我；没理，我敢操他祖宗！”
谢珂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好好好，你自己掂量着办吧！现在就去见马主席！”他瞅瞅看守：“开门吧！”
看守开门，进去为李海青除去手铐脚镣。李海青慢腾腾地走出来。
谢珂笑笑，道：“哎，我说李海青，你要老实点呀，别耍滑，真来邪的我可玩不过你，出了监狱我不是你的对手……”
李海青嘿嘿笑起来，道：“看你说的参谋长，你是在救我，我心里能没数嘛！再说了，当胡子头的，能言而无信吗，言而无信弟兄们能服我？”
谢珂笑笑颔首，说道：“好吧，咱们走！”李海青、谢珂先后往出走……
谢珂走到马占山办公室门口时，正碰上杜海山送清水八百一三人出门，他回头看看清水八百一，便朝马占山办公室走去。
谢珂走近马占山笑笑说：“清水来干什么？还带两个武官。”
马占山扬扬眉毛，说：“看见那小子手里拎的皮箱了吗？那里是美金5万元，向我行贿的。”
谢珂呵呵笑道：“小鬼子用心良苦啊……”
“妈拉个巴子的，”马占山骂道“跟我来这一套！”
谢珂又呵呵一笑：“这一套很好使的，对汉奸往往一用就灵。”
马占山白一眼谢珂：“可我不是汉奸！”
谢珂摊开两手，耸耸肩头：“所以呀，他们只好扫兴而归！”
马占山舒心地笑了，谢珂也跟着笑了起来，少顷，说：“主席，我把李海青提出来了。”
马占山微微蹙眉，道：“让他进来吧！”
“好”谢珂答应一声就走向屋门。马占山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桌外，脸朝门站着。
李海青、谢珂走进来。走到马占山跟前，李海青抱起双拳举过双肩：“见过马主席，兄弟李海青谢谢主席招见！”
马占山轻轻点头算是还礼，他表情严肃地问：“你就叫李海青？”
“是，报号李海青。”李海青回答。
“绿林中人？”
“是，绿林中人。”
“当过大当家的吗？”
“何止大当家的，我是东三省的土匪头子。”
“知道我当过剿匪司令吗？”
“知道，你当过黑龙江剿匪司令。”
“你现在落入我手，岂有不杀之理。”
“主席，你错了，你应该问个青红皂白。”
“官军杀土匪从来不问青红皂白。”
“那你就连‘万不一人’都不如，你比他还坏！”
“好也罢，坏也罢，反正我要杀你！”
“你能杀死李海青，可你杀不尽东三省的土匪！”
“李海青！”谢珂大吼一声，截住了二人的舌战，“你口口声声要死个明白，为什么不向主席申辩冤情，一见面就耍你土匪的威风！这样还见主席干什么？等死得了！”
李海青梗了一下脖子，愤愤地道：“我还说什么说！没想到他马占山也是个不讲理的昏官，我一心想杀日本人，为国除害，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遇到一个昏官‘万不是人’，又遇到一个昏官‘马小个子’，我寒心！啥也不说了，不说了！土匪的命不值钱，等死吧！”
马占山不说话了，他倒剪着双手踱着方步，绕着李海青转圈儿，目不斜视地盯着他……
谢珂神情颇显紧张，他看着马占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李海青不看马占山，挺着胸，昂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式。马占山围着李海青走了两圈儿后，站在他的对面，嘿嘿笑两声说：”嗯，敢辱骂长官马小个子，有胆量！”他思忖一会说：“这样吧，李海青，你只要能说清一个问题，我可以不杀你……”
谢珂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李海青虎着脸子，看看马占山，道：“请讲！”
马占山说：“李海青，你口口声声说你想杀日本人，为国除害，是遇到了昏官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行，就算是这样，那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想杀日本人呢？你毕竟是称霸一方的土匪呀！”
“土匪就不杀日本人吗？”李海青瞪一眼马占山，反问道。
马占山嘿嘿一笑：“张海鹏是土匪，他就不杀日本人……”
“操他个妈的巴，我咋和那个狗娘养的一样呢？他连亲姑姑都能杀，他还叫人吗？”李海青激动起来，“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李海青虽然浪迹江湖，可没干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儿！”
马占山淡淡一笑：“好啊，那你就说说，你这个土匪头子是怎么当的？你净干了些什么？”
李海青盯着马占山良久，才说：“我这个土匪头子是张大帅———张作霖任命的，我原来并不是土匪……”
“嘿，新鲜！”马占山笑起来：“土匪头子是被任命的？我可头一回听说，真新鲜……”
李海青对马占山的讥笑十分反感，索性扭过头去，不看马占山。
谢珂微微皱眉，沉吟一会，上前说：“主席，李海青的情况的确特殊，我们应该耐心听一听……”
马占山沉思片刻，点点头，道：“好吧！”（黑龙江日报）
作者：作者 齐振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