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5月2日,苏里导演默默地离我们而去,88岁无疾而终。在电影百年,耄耋老人的辞世,似乎隐喻着中国电影的命运。相比于年轻人追逐人生的脚步,前辈们的生命似乎总是走得更快一些,快得让我们彻底放弃了防备。
大片风行的年代,回忆黑白电影难免令人觉得尴尬和过时。长影厂电影歌曲的经典和不朽,是很少有人能体会的。这其实也是苏里那一代电影人,在记忆深处令人依依不舍的地
方。
无论时光如何残酷,苏老在银幕上为我们带来的快乐,都将是永恒的记忆。我们都是看着《红孩子》,听着《共产儿童团歌》哼着《让我们荡起双桨》长大,也曾与父母一起陶醉在《刘三姐》那清脆嘹亮的山歌调子里,唤起我们对桂林山水的神往,还有《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唱的《樱桃好吃树难栽》、《人说山西好风光》……苏老的电影和歌声像是一把钥匙,早在我们的少年时光就为我们开启了理想之门。
“大师”满报纸飞的年代,像苏里这样一个一辈子兢兢业业于拍电影的人,才真的向我们展示“大师”这个词的真正意义。世上的事,怕就怕认真二字。一个普通人如欲伟大,也需在这二字上下大功夫。苏里先生就是一个例证。
那一年曾经拜会过苏里和浦克老人,他赠我的《秀峰独耸苏里传》是新中国电影的缩影,长影曾是我心目中独一无二的“梦工厂”,而苏老就是那造梦的人。那时候的他很健谈,对于我的幼稚的疑问都解释得极为详尽。他惟独疏漏了自己,他说自己的那些电影和歌曲都是集体创作的荣誉,这个老八路导演,朴实平易,疾恶如仇,谈起电影界的黑幕,紧不住破口大骂……
5月7日,我和崇拜苏里的朋友马伟国先生去长影参加苏老的追悼会,纯粹是两个受苏里电影影响成长起来的影迷的自发行为,但是我们发现,这样的人在现场有好几千,我们遇到热爱老电影的崔永元和已经不再年轻的“红孩子”宁和,她告诉我们,送给苏老的有一种花叫天堂鸟,在长春找了很久才找到,她希望苏里在天堂一路走好。”
大师的葬礼上,安魂曲是悠扬的“山歌好似春江水”,在刘三姐的歌声里,苏里导演带着新中国电影的辉煌远去……晓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