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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悼恩师启功先生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7月02日11:04 今晚报

  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这两日我精神不振,心情压抑,浑身无力。直至今天中午,我外甥女婿从北京打来电话,告诉我启老今日凌晨病逝的消息,我才猛然惊悚,随即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虽然启老不久于人世是意料之中的事。5月下旬我探望启老时业已昏迷不醒,但于我却有失怙一般的凄怆:我没有恩师了。对我事业、生活影响最大的恩师永远离我而去了。

  夜深了,我枯坐灯下,翻检着先生的手迹,任凭眼泪无声流淌,与先生相交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文化大革命”中的1969年秋天,在北京郊区果园,我有幸与启功恩师相识,在我们合住的大破屋草垫子上,启功先生给我讲了书法第一课。尔后,每日下午劳动收工回来都听先生讲论并做示范。其间,因为我主动将自己睡的床铺让给了睡地铺的启功先生,先生感激不尽。细想起来,我对先生关照只有这一次,而先生却回报、扶助我一生。

  1969年冬末的一天,那是我们北师大学生下厂的休假日,因我没有如约到先生家学书法,先生担心我生了病或者什么特殊变故,竟冒了严寒、赶了远路,亲自到我家看望一个贫寒的学子。并且送给我几本字帖,勉励我不要中断学习。当时的我,只有惊愕和感动。

  1971年冬,我将冒风险揭下来的启功给红卫兵抄的大字报残片给启功先生看,先生感慨良久,叮嘱我以后再不能干傻事了,并决定给我写一本《千字文》以为学习之用。此后一个多月的时间,先生抽空就写,至1972年早春的一天,我去先生家,先生笑吟吟地捧出一沓字纸说:“全都写完了,你看行不行?”我双手接过厚礼,连“谢”字都不会说了。这弥足珍贵的一千个行书大字,对我日后书风的形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1972年初夏,我离校走上工作岗位,因家庭出身不好,被发配至河北省沧州地区工作。临行前,先生赠我一副集联:“梅花欢喜漫天雪,风物长宜放眼量。”在“四人帮”的政治淫威下,先生以此勉励我不要沉沦,要有远大目标,要相信未来。

  在那否定文明、泯灭人性,用强权政治取代一切的疯狂年代,在我父亲遭批斗,母亲含恨而亡的痛苦岁月里,我能得天独厚地享有先生的关怀和指教,宛如在我被撕裂的、干涸的心田里流淌着一股甘洌的清泉,使我领略到一种不敢为人所知的极大的幸福与慰藉。

  1992年,我写成第一本书法专著《汉字的艺术结构》,先生见到书稿,异常兴奋,就像看到自己精心培育的花木终于要结果一样,不仅亲自审阅书稿,还主动题写了书名,并用小楷字写了一篇序言。为师者之栽培、奖掖与扶助,我体会是最深的了。

  1999年,我出版了个人第一本书法作品集,自然照例请先生题写书名,但此时先生已患眼疾,视物不清,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给先生写了信。仅一周时间,先生就寄来写成的书名《陈启智书法作品集》。先生自觉此书写得不如以前好,又附信说明:“弟眼疾愈坏,稍小的字即难写成,请谅之。”这字字句句,都是用人世间最真挚的情感凝聚而成,闪烁出最质朴又最璀璨的人格的光芒。

  此后,先生因眼疾愈重,逐渐放下了相伴终生的毛笔。但每次探望先生,先生都没有一点悲观情绪,依旧谈笑风生,机趣盎然,仍然关心我的近况,询问我又有了什么成果……

  多年来,每逢先生大寿,我都送去贺寿诗。1992年先生九十大寿,我写的贺寿诗是:九旬才入老年关,寿越期颐若等闲。旷度远心无逾矩,灵椿高古绽新顔。今年,因先生身体不好,我提前写了贺寿诗“半世艰辛半世忙,艺林学海自徜徉。高年未必炼闲补,更在性达心静长”。每次送贺寿诗,先生都非常高兴,又读诗又评字,其乐融融。诚挚的祝愿终究未能阻止死神的脚步,先生对我比天高、比海深的恩德,我再也报答不了,但先生这种崇高的师德却是永存的,它深藏在我心中,也将感染无数努力上进的人。

  启功老德隆望重,具有多方面的艺术成就,誉满海内外。他是中央文史馆馆长、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书协名誉主席、西泠印社社长,但启老却公开宣称:“我的主业是教师。”在他眼里,除了教师,戴在他头顶上的任何“光环”都是“余事”。他从教七十年,培养了不可胜数的学生,我只是其中一个。启老用自己实际行动诠释了“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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