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先生仙逝，海内外熟悉先生学问人品者无不感到悲痛，以各种形式进行追思。近日看到一则消息：北京师范大学为纪念启功先生，将筹集启功教育基金，设立启功奖学金。
（据7月5日《新京报》）
笔者细细想来，觉得此举还需再斟酌一番。校方此举自然是出于好意，意在纪念启功
先生，应该说其出发点是好的，笔者也是十分赞成的。以启功先生对学术文化的贡献及其影响，用他的名字设立奖学金自然也是够格的。但问题在于，此举是否符合先生的意愿。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启功先生生前在设立励耘奖学金时，就曾遇到这一问题，当时先生的立场很坚定，坚持用励耘二字而不冠以自己的名字，这不仅仅是出于谦虚，而是经过认真思考的。启功先生设立励耘奖学金是很有意义的，不仅资助了家境贫寒的年轻学子，同时也以独特的方式纪念了自己的恩师陈垣先生，此举得到了人们的认同，成为学界广为流传的佳话。
对于设立启功奖学金这件事，和启功先生特别熟悉、了解先生性格的赵仁珪教授认为：“如果老师还活着，以他的性情推测，一定还会反对用自己的名字给奖学金命名。”启功先生的内侄章景怀也认为：“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不会同意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这个奖学金。”这说明此举是不大符合启功先生意愿的。既然如此，以违背启功先生意愿的形式来纪念他，这种方式是不是很合适呢？启功先生生前做事低调，淡泊名利，为人谦虚，这是十分可贵的美德。能不能以启功先生为人处世的风格来纪念他，使这种美德得到传承呢？在笔者看来，尊重启功先生本人的意愿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纪念。正是出于对启功先生学问人品的极大尊重，笔者才提出这一问题。
另外一个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是，纪念启功先生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形式。依笔者之见，启功先生去世后，其生前设立的励耘奖学金已经具有双重意义，人们由此联想到的并不仅仅是德高望重的陈垣先生，同样也会想到道德文章皆为人称道的启功先生。今后，励耘奖学金的实施实际上也就意味着对启功先生的一种纪念，可以说会起着启功奖学金的作用。既然已经有了励耘奖学金，再设立启功奖学金是不是有些重复呢？校方筹集的资金能否用在其他更好的地方呢？笔者注意到，北京师范大学校方还准备成立编纂委员会，出版《启功全集》，这种形式就很好。
纪念启功先生是非常有意义的，也应该去做，但在具体方式上，还需再认真斟酌一番，广泛征求大家的意见。总之，应该以尊重启功先生的意愿为前提。
田月（南京学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