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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园地的执著守望者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8月21日08:24 哈尔滨日报

  ———访长篇小说《古河道》的作者张育新

  本报记者王作龙

  松花江流到双城境内时,倔强地拐了一个弯儿,企图去光顾一个叫葛家崴子的小村子。人们不知道大江的心思,但据说这里将来要出名人。这是流行于我家乡的传说。40年前这
里出生了一个羸弱的孩子;40年后他长成了一个记者兼作家。他就是最近引起轰动的长篇小说《古河道》的作者张育新。于是,作为老乡,育新出名我高兴。作为哈报集团《新晚报》的“名记”,几年来有《枪响王府井》、《活回去一次》、《古河道》等力作相继问世。报上连篇累牍的大作层出不穷,著作又一部一部的出笼,人们惊诧了:张育新何许人也?他的诡奇的语言都是从哪挖出来的?他的硕大的头颅里到底有多少榨不干的才思?圆不了作家梦,除了生活准备不足,主要是精神准备不足

  在文学没落的时代,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让他坚守着文学的一角田园?诚如阿成先生在序里提到的那样:“报社的工作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工作,收入好、地位高,大可满足了。”但他为何还要执著地爬着格子?

  育新若有所思。“为什么要写作?这是几乎每一个写作者都要被人问到、或者经常扪心自问的问题。在《古河道》创作之初,我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随着小说进程过半,而我几乎精神崩溃无法继续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寻找前辈作家的答案,或者是在实现人类精神上的完善,或者是寻找人们的道德家园,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隔靴搔痒,没有触到痛处。之所以创作,是因为我‘有话要说’。”

  育新庆幸自己是一位新闻记者,比象牙之塔里纯粹的作家拥有更大的占有生活的优势。因为不是那种可以随意虚构生活的写作者,受到新闻规则的限制,记者只能告诉读者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对于事件本身属于蜻蜓点水,对于隐藏在水下更丰富的生活内涵难以尽言。尽管新闻很快就碎掉了、风干了,风一样地飘过了,但对于采访者,他可能几天沉浸在整个事件中,陷入一种困惑难以自拔。这些人物被动地淤积在了他的生活里,希望通过他的嘴说话。所以小说中的许多人物都有真实的影子,他们在新闻里受孕,在小说中出生。

  2001年,有两件事对他影响至深。一个是查出糖尿病,一个是打了一场文字官司。对疾病的恐惧与对官司的无奈,使他无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情。这时便想起了创作这个青春梦,希望用它来平复自己的心态。从写下第一行字开始,他就知道已经欲罢不能。有了写作这个牵挂,官司与疾病都可以忘却。

  坚持写作是有使命感?还是名利的诱惑?

  “我没有多么崇高的使命意识,也知道既改变不了谁也拯救不了谁。如果说是名利的诱惑,如今已经没有谁祈望靠一本书一夜成名,更多的时候爬格子的都被看成是一文不值的傻瓜。”

  “我觉得我能够坚持下来的原因,还是一种精神幻想,说白了是年轻时的一个梦。每个人都需要一种精神幻想,觉得自己被人需要,对社会有贡献。即使自己一无所长,也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每个人都不相信自己的存在只是在消耗粮食。用一句常有人说的话就是,‘还没活明白’。世界上很多人的创造抵不上消耗,如果人们知道了这个真相,一半以上的人都想离开这个世界,那将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很多人年轻的时候都做过作家梦,没有坚持下来的原因除了生活上的准备不足之外,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准备不足。对于喜欢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回头,因为这种劳动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古河道》基本完稿在2001年,以后又经过两次大的修改。那时侯,他用电脑打字基本上还属于“二指禅”,一个小时在600字左右,每天写作3个小时,进度在1500字左右。早晨3点钟开始进入状态,写作到6点钟开始准备早餐,基本上寒暑不辍。

  写作到10万字左右的时候,突然近万字的文稿全部丢失。有一周左右时间他都提不起精神,甚至一个字未动,后来无论怎么推敲,终究觉得新写的文字不如丢失的部分。这大概应了那句话,没有得到的总是最好的。

  写作到15万字左右,大概是到了长跑的困难期,写作非常艰难。生活上的准备、精神上的准备、知识上的准备都开始“缺氧”,他已经无法把握小说的发展,无法把握人物的命运,他在怀疑自己能力的同时,开始怀疑创作的意义。于是就长时间对着电脑发呆,小说中的人物始终不肯开口,不肯随着他的思路发展下去。如果不为自己找一个“意义”,简直无法继续下去了。

  他给自己找到的“意义”非常通俗,首先是给青春时的梦想一个交待,再者就是给老婆孩子留个念想。写作是个自主性很强的劳动,抛却名利的诱惑与使命感的支撑,反而更纯粹,更容易接近写作的本质。但是,强迫自己甘于寂寞,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但育新和同样喜欢写作的我感同身受的就是:“对于喜欢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回头,因为这种劳动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读育新的小说,黑土地上人与事物的描述格外引人关注,可以看出他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很多读者读后都有这样的反映,就是对于历史的描述感觉挥洒自如,而对于现实的表现认为比较拘谨,不够火候。

  他喜欢翻阅历史,让幻想随着历史在脑海中翻腾。我们脚下这块黑土地,有太多的沧桑与粗犷,也有太多的眼泪和悲怆。他是在农村长大,小时侯关于贫困的记忆与体验,是他最初的生命印记。

  有两个生活镜头,一直刻在他的记忆里。每当谈及往事,他的眼里就噙满了泪水。

  他8岁的时候,家里买了30块豆腐炖了萝卜缨子

咸菜,在风卷残云的扫荡下,待妈妈上桌时只剩下一点菜汤,这在农村是常事。问题是吞咽过快,豆腐的热量积在胃里,胃无法承受这分灼热,所有的豆腐都喷在屋门口。他当时泪流满面,大概是为了喷出去的豆腐。不过有一点他始终记着,这也就是他幼小的心灵中初次出现卑微的概念———人的生命为什么这样卑微?为什么轻易就会失去自尊?

  还有一次是家境贫寒的玩伴,在他家的土豆囤子里偷拿了两个土豆,然后背着身子往门口挪。育新发现了他的秘密,刚要当场揭发他,却被当教师的父亲拦住。小玩伴“盗窃”成功。事后父亲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要揭穿他,那样就会伤了他人的自尊,以后在小朋友中就会抬不起头。

  在那个贫穷的山村里,他知道了人需要自尊,人也要维护别人的尊严。

  如今,这个玩伴在他的家乡卖鱼,看到他回老家,总是告诉老婆炖最大的鲶鱼和他下酒。

  那一年,他考上阿城师范学校就要离开家乡的时候,回顾自家的茅草屋,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再也不回来了!可是过了很多年他终于发现,黑土地是离不开的,黑土情结已经深入到了他骨髓里了。父老兄弟们多少年来在黑土地上挣扎,有过成功,有过失败,他们从没有怨责过脚下的土地。

  他把自己看成是一个笨拙的农夫,纯真的劳作使其痛并快乐着

  “对于历史与现实两条线索的写作,我个人更喜欢现实的部分。关于历史的描述,完全是我个人主观的想象,而更多的读者没有对历史的经验,所以很轻易地掉进作者设置的语言圈套。而每个人都生活在现实中,每个人又都有自己对现实的经验。小说中的现实是作者的现实,与读者的现实不可能完全重叠。所以读者认为这不是他的现实是可以理解的。”

  正像所有的男作家一样,对自己作品中的女人们往往都存了恻隐之心,多愁善感的育新当然也概莫能外。在他的作品中,让人感到难以释怀的是几个女性形象,像经历曲折的腊月、腊月的妈妈姜翠花、歌屋里的大牌安琪儿等,在关注生存状态的同时,对她们的命运都给予了更深的同情。

  关于女人,育新认为她们永远都是弱者:“在几千年的男权统治下,女性的地位始终处于从属,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够影响女人一生,改变他们的命运。比如小说中的‘大花鞋’,本是一个不通世事的村姑,因为邂逅了土匪‘占江东’,一生的命运彻底改变;比如腊月的母亲姜翠花,因为老太爷的一句话,爱情走上不归路;比如腊月,因为爱情遭到反对,从此浪迹城市的灯红酒绿……他们的命运是那么脆弱,值得人深深的同情。在同情女性的同时,我对他们怀有希望,这也是我对腊月命运的最终选择。”

  “写作是我的一个爱好,它为我创造着乐趣,所以我依然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写作,如今在一些人的眼中,已经成为一种个人的宣泄,或者是哗众取宠的手段。所以有人用身体写作,再用身体做价格的标签。当然,这些都离育新很远。他把自己看成是一个笨拙的农夫,在经营着自己的一畦土地。虽然别人在机械化生产,但是这一小畦土地依然需要手工劳作。而正是这种纯真的劳作,才痛并快乐着。

  他对写作怀有深深的爱恋。据说现代年轻人的爱情已经是“老鼠爱大米”的时代,听着怎么都感受到一种贪婪和占有。当然,这并不排斥依然有人相信,“爱情需要青春的血液来浇灌”。他对写作的爱恋是古典的,只在于付出并不求取回报,付出的过程就是一种人生的乐趣。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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