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征专栏
9月14日，名列美国第三和第四大的德尔塔航空公司和西北航空公司向法院申请破产保护。此前，联合航空公司和美国航空公司已申请破产保护。这样，目前美国七家最大的航空公司中，处于破产保护状态的已达到了四个。这在美国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标志着美国航空业已步入严冬，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在美国遭受恐怖袭击之前，一些老牌的航空公司在运营管理上没有创新，在降低成本、提高服务质量和开拓新线路方面意识落后。同时，老牌的航空公司运营年头已长，可谓家大业大，累积的负担也愈趋沉重。近年来，一些新兴的航空运营商如西南航空公司、蓝色客机和独立航空公司等运营成本低廉，市场份额拓展迅速，更使得原有的航空巨头面临巨大的竞争压力。
911恐怖袭击无疑使得美国航空业雪上加霜。除了一些航空公司飞机直接遭受袭击之外，恐怖袭击造成的心理阴影对于美国航空业的打击更为沉重。出于安全考虑，不少民众或者尽量减少出游次数，或者改乘其它交通工具，乘客数量大幅减少，从而对美国航空业的经营带来巨大冲击。不仅如此，面对恐怖主义袭击的巨大威胁，美国政府强制性强化了安检措施。由于机场在安检等方面的人力和财力投入大幅增加，从而也使得航空运输成本明显上升。
为了节省成本，航空业不得不大幅削减员工人数。据统计，自911恐怖袭击以来的四年中，整个美国航空业已经裁减了12万人。与此同时，航空业服务质量也明显下降。为了节省成本，美国国内很多航班都大幅削减机上服务人员数量，不再提供免费餐饮。笔者去年飞越美国大陆，乘坐的就是德尔塔航空公司的航班，亲身领教了其质量不断下滑的服务。在那之前，一些朋友就说起过美国航班特别是国内航线的服务质量问题。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比预想的糟糕。从华盛顿到辛辛那提的航班上，居然只有一名黑人女服务员；从辛辛那提到洛杉矶的航班上则需要乘客自己购买餐饮，且服务人员中不少是老头老太太。这和笔者1999年初飞越美国大陆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终，在“卡特里娜”飓风推波助澜下，国际原油价格的不断飙升击垮了本已陷入困境、苦撑待变的德尔塔和西北航空公司，就犹如一根稻草压倒了骆驼一样。面对危机，两家公司曾力图重组，以降低成本，但由于石油价格的猛涨而效果并不明显。就西北航空公司而言，2003年的航空用油费用为160亿美元，2004年上涨到220亿美元，而今年则上涨到330亿美元。
运营状况的不佳引发了一系列矛盾，使得两大航空公司陷入财政困境。在财政方面，两大公司已无力支付巨额债务。德尔塔目前需要马上偿付的17亿美元中只有可能偿还14亿美元，西北航空公司则总计有大约80亿美元的债务。在经营每况愈下的状况下，工人的养老金问题也成了一大问题。目前，德尔塔航空公司大约有106亿美元的养老金缺口，西北航空公司则有38亿美元。经济状况不佳，迫使西北航空公司裁员和削减员工工资，这又引发了同工会之间的矛盾，造成后院起火。从8月下旬直到现在，航空技师兄弟会麾下的大约4500名飞机技师和相关工人一直在举行罢工。为了维持运营，西北航空公司不得不雇用临时工、管理员和承包人来进行飞机维护工作。
根据《美国破产法》的规定，在企业债务人申请破产保护后，就可以将落实员工退休金计划的任务转嫁给联邦保险公司，这样就可以减轻自身的负担。企业还可以在法院和股东的监督下继续运营，但必须进行重组，以摆脱困境。未来进一步降低成本，以提高竞争力，已是势在必然。相对西北航空公司而言，德尔塔航空公司的日子可能更为艰难。这家立足于亚特兰大的航空公司有70％的航线和那些低成本航空运营商所经营的路线相重合。未来美国的航空业如何整合和复兴，将是让人们感兴趣的一个话题。
作者单位：中国社科院美国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