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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散尽重读阿隆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9月19日09:39 南方都市报

  涂志刚

  (北京,读书版编辑)

  《雷蒙·阿隆回忆录》,(法)雷蒙·阿隆著,三联书店1992年版

  《社会学主要思潮》,(法)雷蒙·阿隆著,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7月版

  《知识分子的鸦片》,(法)雷蒙·阿隆著,译林出版社2005年7月版

  读《雷蒙·阿隆回忆录》的时候,我还只能算是个小孩子,因为阿隆曾经是萨特的论战对手而买下这本书,更因为阿隆记下的法兰西文化和思想界诸多人与事而激动不已,以为是另一个版本的爱伦堡,却全然没有注意到阿隆的思想实质。如今时过境迁,萨特的百年纪念冷冷清清,阿隆同时也在过100岁生日更是无人记起,而关于左派与右派的纷争也大有尘埃落定的架势,这时候读阿隆的“新书”,也就有了一种与少年时不同的距离感,有利于更清楚地认识这位思想家。

  最近出版的两种阿隆著作,说是“新书”,其实都有了几十年的历史,其中《社会学主要思潮》更是曾经两次出版过中译本,不过它对于学界、对于读者的意义到现在恐怕还没有完全发挥。至于阿隆最著名的那本《知识分子的鸦片》,国人大都是早闻其名,真正见过的没有几个,把它和阿隆另外几本书放在一起读,作者的思想脉络立刻清晰地呈现出来,惟一的遗憾是,我们今天看到的仍然是一个“内部发行”的版本。

  阿隆谈社会学、谈法国知识分子的状态、谈当时的政治环境,从根本上看,不脱主流的自由主义立场,也就是传统上所谓的“右派”。在当时“左派”占据思想界绝对优势的法国,阿隆的声音算得上振聋发聩,有意思的是,阿隆在《知识分子的鸦片》中并不强调所谓“右派”立场,而是从根本上对知识分子的理想主义迷狂进行清算。他一开始就消解掉“左派”、“右派”等政治标签的意义,指出两派知识分子在不同政治情境之下完全可能对换彼此的标签,真正重要的是所谓“左派”人士在“历史必然性”的幌子下丧失了真正的政治理性。阿隆激烈抨击斯大林主义,他将之比拟为一种“公民宗教”,并对知识分子在这一“宗教”的推广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深表怀疑。

  现在看阿隆的文字,虽然依然犀利,但他所讨论的问题确实已经不再有50年前的新鲜感,最重要的是,经过几十年的变化,世界的政治氛围已经发生根本变化,当年他所批判的对手也大都成了明日黄花。这时候再次追索阿隆的意义,他的论述可能反倒不是最吸引我们的东西,阿隆更大的意义在于,他在“左派”成为主流时保持了一个独立知识分子的理性思考能力,并对所谓“必然性”进行了不遗余力的否定。如今“革命”的风潮早已远去,世界面临的是保守主义的全面回潮,“右派的必然性”和“全球化”甚至有可能成为新的世界宗教。面对如此情境,人们仍然需要阿隆式的智慧,清醒面对,冷静思考。一个更平衡的思想环境可能带来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图:

  《雷蒙·阿隆回忆录》,(法)雷蒙·阿隆著

  《知识分子的鸦片》,(法)雷蒙·阿隆著

  《社会学主要思潮》,(法)雷蒙·阿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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