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学问欺富贵，真文章在孤灯下。”今晚，上海昆剧团经过四年精心打造、经历无数次反复修改的新编昆剧《班昭》将在天蟾逸夫舞台与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评委们见面。这已经是上海昆剧团的作品第三次入围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初选剧目了，虽然前两次冲刺没有成功，但大家并不气馁。蔡团长说：“我们的目的是要打造一部精品，而不仅仅是为了得奖。”
排了又排
昨晚《班昭》在天蟾逸夫舞台进行“三合成”。虽然这出戏已经演了70多场，演员们对整出戏早已烂熟于心，连在一旁“督阵”的团领导都能把戏完整地背下，但演员们一样毫不懈怠。本来“三合成”演员并不用完全演出来唱出来，完全可以“悠着点儿”，可是演到动情处台上演员情不自禁地全身心投入，几段唱感人肺腑。而导演杨小青坐镇台下，对每个细节都不放过。前天，经过一个周末紧张排练的演员们全体休息，《班昭》主演之一的蔡正仁团长更是被“勒令”在家休息，可是傍晚时分，记者却又在天蟾逸夫舞台的装台现场看到了蔡团长。问他这个戏已经演出70多场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笑着说：“仔细一点总没错，来看一看知道没问题，我就放心了。”
改了又改
《班昭》自2001年首演以来，经历了反反复复的修改，以至竟没有人能告诉记者这个戏究竟改动了多少。《班昭》第四场有一段高潮戏，班昭在经历了师兄马续离去、丈夫曹寿投江之后，花费十几年心血写成的《汉书》书稿又被一场大火烧毁。几乎每次演到此，场内都有观众暗暗拭泪，但台下的观众可能不会知道这一段戏曾经历过多少次的改动。有一段时间，每天大家排完戏回家后，导演杨小青、扮演班昭的张静娴、扮演傻姐的谷好好等就会留下来一遍一遍排练，年近花甲的张静娴和青年演员谷好好在地上不厌其烦地“爬来爬去”，试验着各种不同的表演方式。这一段如今只有两分钟左右的戏甚至还曾有过一个10分钟长的版本，打击乐设计李小平还为此设计了一大段的音乐。可最后大家认为这一段的表演与整出戏比较沉静的风格不太符合，于是只好“忍痛割爱”。
磨了又磨
《班昭》是一部年代跨度很大的作品，剧中班昭、马续、傻姐、范公公等都在台上“度过”了将近六十年，这对演员是一个极大的挑战，特别是对于扮演傻姐的谷好好和扮演太监范公公的吴双这两位青年演员来讲，更是一个“坎儿”。谷好好是刀马旦，扮演年轻时的傻姐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是中老年的傻姐可让谷好好犯了难。一开始大家都说她一点也不像老太太，于是谷好好便到生活中去找“原型”，她还特意去菜场观察那儿的中老年妇女的神态、动作以及行动的节奏，终于让中老年的傻姐在舞台上立了起来。扮演太监范公公的吴双是花脸演员，为了塑造这个说话怪声怪气、半阴不阳的范公公，吴双调动了他在平时的所有积累，电视剧演员的神态动作、评书演员的说话念白等都成了他汲取养料的对象，最后吴双以这个与他表演行当毫无关系的角色获得了白玉兰奖的配角奖。
演了又演
《班昭》至今已经演出了70多场，一出新创作的大戏能演出这么多场，主演张静娴“功不可没”。她积极努力，多方联系，让《班昭》走进大学校园，在年轻的知识分子中间听取他们对这一出讲述古代“知识分子”的昆剧的意见。大学校园里的演出条件大多相当简陋，为此昆剧团特意推出了“大学版”《班昭》，在表演保持原汁原味的情况下把布景和灯光舞美进行简化。但演员们的精彩表演一样打动了台下的观众，几乎每一场演出都有学生在台下流泪。蔡正仁感慨地说，他在台上演了这么多场《班昭》，最激动时也没有流过泪，但有一次在复旦演出结束后与观众交流时一位女学生声泪俱下的发言却让他也流下了眼泪。蔡正仁说，这让他真切地感受到古老的昆剧依然能打动当代的青年，也增强了他们创排新戏的信心。
“进入‘十大精品’是我们的目标，但不是我们的目的。”蔡团长说，这几年大家齐心协力以执著的“班昭精神”来打造精品，最主要的是希望能为昆剧艺术积累优秀剧目，为昆剧的改革提供有益的尝试。“最难耐的是寂寞，最难抛的是荣华，从来学问欺富贵，真文章在孤灯下。”写的是班昭，同时写的也是为昆曲事业执著一生的艺术家们。
记者 王剑虹
著名昆剧表演艺术家张静娴年近花甲，宝刀不老，她饰演的班昭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张夷 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