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在南京法语联盟中心召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中法作家交流会。参加的中国作家，主要有南京的苏童、毕飞宇、诗人朱朱及山西作家李锐，法国作家有菲利浦·福雷和彼埃雷特·弗勒蒂奥，周边南师大、南大的很多学生都赶来。开场是毕飞宇和菲利浦的交流，虽然一切对话都需要翻译的转达，但丝毫不影响现场的气氛，菲利浦直指毕飞宇的作品是“女人”主题，毕飞宇闻言大笑：“我以为我喜欢女人隐藏得很深，想不到被他看出来了！”
苏北普通话朗读毕飞宇有点害羞
中法作家交流中的重要一项，便是两位作家互相选中对方的作品中的一段，而后用自己的母语读一遍对方的作品，再读一遍自己的作品。菲利浦选中的是毕飞宇小说《玉秀》中的一段，玉秀想寻死，结果却觉得“生”着的好，最终没死成。缠缠绵绵的一段话，由毕飞宇用苏北普通话读来，特别有意思，现场不断笑声四起。事后毕飞宇也笑说，“这下见识了我的普通话水平了吧。”巧的是，毕飞宇选中菲利浦的一段，竟也写的是一个女人想死没死成，对此，毕飞宇说他一点也不意外，“生和死是人最基本的东西。”而菲利浦则说他读过毕飞宇几篇小说，发现验证了他的一个理论：“文学乃至艺术的最大主题就是女人，毕飞宇表现得尤为明显。”毕飞宇开心地笑道：“是的，我虽然铺垫了若干让玉秀去死的理由，但我绝不会让她去死，因为我爱她！作为一个男人，爱女人是很要紧的；作为一个作家更要紧！”菲利浦接着笑说，如果让毕飞宇写包法利夫人，一定会给她重新安排故事。
苏童嫌自己文章读起来不爽
苏童最近正在忙着“重述神话”工程，目前已完成了四分之三，大概明年初我们就可以看到这本以“孟姜女哭长城”为基础写就的小说。和苏童交流的，是法国女作家彼埃雷特·弗勒蒂奥，她的名作是《要短句，亲爱的》，苏童早读过这本书：“确实全是短句，很有意思。”彼埃雷特选中的是苏童小说《妻妾成群》中的一段，苏童读完后连称“不爽”，“这是我第一次在公众面前读自己的文章，很不爽，发现自己多是很零散的描述，比如‘小贱人’什么，读起来不通畅。”苏童和毕飞宇一样，也颇为计较自己的普通话，“就像上小学时，普通话好的人都希望被老师点到朗读课文，而说得不好的人就很讨厌。”彼埃雷特却笑着说，苏童够厉害，能把这么灰暗的选段朗读得笑声四起，“说真的，我觉得《妻妾成群》写得很恐怖，气氛非常冷清、寂寞，我的女儿刚好也是19岁，和书中的主人公一样年纪，她说，如果让她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头子，还是做第四个小妾，实在是太可怕了。”
电影让苏童的名字闪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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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浦·福雷的名字也许并不为中国读者所熟悉，他是法国南特大学文学教授，一位先锋派文学史家，1997年，他的《永恒的孩子》获得法国费米娜最佳小说奖。毕飞宇虽然读的是菲利浦另一本书《纸上的精灵》中的节选，但他对《永恒的孩子》非常赞赏，“1996年，有两位父亲，一位在中国，一位在法国，几乎同时完成了被病魔夺去了生命的爱女的传记。一位是妞妞的父亲周国平，写下了《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一位是波丽娜的父亲菲利浦，写下了《永恒的孩子》。”毕飞宇说自己和夫人读过《永恒的孩子》后，都久久沉浸其中，“但我今天没有读这篇，因为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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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中国作家越来越为法国人所熟悉，而“中法文化年”更是大力推进了这一交流。毕飞宇去年曾和苏童一起去巴黎书展，他说他没想到汉语作品在那里那么受欢迎，“我和苏童的书都卖得一本也不剩。”不过，翻译过程一定会让原先的语言有所流失，这是无法避免的。就像毕飞宇的《玉米》，“翻译成法语就是棒子，作为一个姑娘的名字，多不好听啊。”菲利浦说，中国的作品在法国本不有名，但近十年来，通过出版界的努力，关注的人越来越多。“电影是一个很好的媒介，像由苏童的作品改编的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让他的名字一下闪亮起来。”
作者：仲敏
（来源：南京晨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