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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印象:我是捞松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10月11日10:34 金羊网-新快报

  阿满

  随着南下的解放大军,我们家和许多家庭一样,没有继续滚滚向前,而是定格在了广州。几年以后,家里就多了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小“捞松”。小时候不知道“捞松”这词的含义是什么,只知道是泛指外省人,还有那么点骂人的意思。上世纪50年代末全国大炼钢铁,父母转到了地方,我们也融入在当地的孩子里,混到讲广州话比讲普通话流利的份上,以至
于我在22岁以前都不好意思用普通话与老父交流。

  那时人们崇尚的是无私奉献,为了钢厂,家里的大人和许多人一样早出晚归。邻家的小孩不知道老“捞松”就是父亲。一天,我被抱上父亲推的自行车后架,不记得当时是淘气或是紧张,我的脚夹进车子后轮,疼的我是不要命地哭,父亲也急得不行,许多人跑来帮忙,好不容易我才能带上自己的脚站在地上。第二天就听见邻居的孩子跟姐姐说:“那个‘捞松’几衰呀,他的单车夹得你妹妹的脚流血!”从那时起,我知道“捞松”就是骂父亲那样的外省人,因为极少有人叫我“捞松”。虽然在许多地方我活脱脱就是小“捞松”。

  读书期间,教导处一位老师把我的籍贯写成海南,我拿着那本无关紧要的小册子硬要她更正。咱中国人最嫉恨的就是数典忘宗的人,在教室里我惊呼:“我家的祖坟怎么迁了!”时值今日,我仍不敢自认是广州人,对外,只说“广州的”,有点相交后定会报上祖籍。但从未回乡寻过根,不似海外同胞那样虔诚。

  审判四人帮那年,我出差,碰巧在北京。住宿的地方就在前门的大栅栏,我办事回来爱在街上瞎逛,看见立在大栅栏口,裹着军大衣叫卖报纸的大叔尽显北京人的

幽默,他大声地喊:“快来看了咳,看江青和王洪文干嘛了,咳儿。”路人将他团团围上,结果报纸很快售完了。我当时觉得很新鲜,广州的卖报人从不吆喝,他们静静地守着报摊,默默地观察来往的行人,如果你只看不买,他才会赠送你几句。那时北京天是灰蒙蒙的,地也是灰蒙蒙的,街上还刮着小北风。但人挺热情,特别是那口京片子忒好听,就是胡同里车夫喊的:“咳儿,劳驾了,靠边了咳儿。”也觉得很亲切。最好玩的是听和我同去的老工程师说的粤语普通话,与供方洽谈时他毫无怯意地在图纸上比划,“借个……,拿个……”。那段日子,最累的就是我的大舌头,一天到晚要尽量不漏破绽地把舌头卷起来。回到广州出了车站,听到熟悉的乡音,自然地把舌头捋直喽,整个人轻松了起来,霎时被一股到家的感觉充盈着。

  长大后,见多识广了。从港台的武侠片里满嘴中原口音的蛮汉中求证得出,“捞松”是从历时历代南移的北方人称兄到弟的“老兄”,演变而来,只是民间的一种善意的谐称。当然,比不得时下国人称呼红鼻子绿眼睛的为“老外”,有点像

上海人指某人是“江北人”的味道。其实,广州人的包容性还是蛮大的,人们只守着茶楼侃侃而谈,对许多地盘都不屑一顾,弄得这里是东北帮,那里是湖南人的。让我这个捞松都急了,告诫儿子晚上不能出门。

  诚然,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应该没有地方之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从报纸上“祖国的南大门”这词逐渐淡化、消失,南下的大军比解放初期来得更浩荡,大批的捞松水银泻地一般,不信你到天河城转转。当然,二十年前根本没有天河城。是五湖四海的人繁荣了广州,从另一角度说也阻碍了广州。最近,有位同学的工作部门须调整,头头想把他调到区城管部门任主管,他说:“怕怕!太乱了,我也狠不起来。”单说“走鬼”的人不全是捞松,捞松未能占领这块地盘。而城管与“走鬼”的关系,且真有点像当年的游击战。你退我进,你来我跑,你走我摆;战场上还有不少地下通信员。

  现在,不知怎么搞的,要是在人多的地方偶尔听到一位文静的老妇人说一口纯正的广州话,我会循声望去,那感觉就像那年秋天的黄昏,在北京的胡同里听到身后远远传来的那车夫的吆喝声。

  (Robby/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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