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晤
木木博客
两个小时中间,我几乎没有犯一次逻辑上的错误。我其实已经很困了。然后这人提了一个其实再明显不过,然而因为再明显不过我甚至假装已经回答过了的问题。我没有卡壳,
我虚弱地打了一个比方。
当有些问题你需要用绕过去的方式回答的时候,你,和被你回答的人,都深深地知道,你真正的回答是他最不想要的回答。
英国一个著名的、终身没有写过巨著、物质主义、给读者写愉快的机智的散文度过一生的天才女人,得到的一句赞扬是:她从来不低估她读者的智力。所以伊简明,愉快。
当你啰嗦,反复解释,你对听众的智力没有把握。我从来不低估对方的智力。所以有时候会心虚。我心虚的时候,会非常、非常、非常啰嗦。
我完全知道自己有时候会说一些不应该说的话。就像那个有夫之妇,在成为一个有妇之夫情妇的边缘,非常慌乱,直到她一直告诉自己:为什么呢?为什么不呢?我并不能永远活着。
“我并不能永远活着。”不会有比这更好的堕落的借口。
不应该说的话,就是你说的时候明明知道它可能产生的后果,而你并不准备承担这个后果,你犹豫了10秒钟,但是由于你并不能永远活着,你把它说出来了。
美利坚他们家的励志电影《阿甘正传》里有句台词:“有的时候实在不能让对的东西妨碍你。”
然后,阿甘就把他那条马子家的玻璃给砸了。
一句不要在分手的时候轻易说出来的台词:“如果是永远,其实也好。”
在永远、其实以及也好的问题上,我个人的意见是,没有谁真的会为谁死掉。我不高估自己和别人的魅力,不低估别人和自己继续生活的勇气。
不说这句话,也会“其实也好”的。可是他说永远,你就忍不住迟疑,很想喊一声,wait,你说的是永远吗?
永远这个词,有一种不可忍受性。它一下子就把一个尽头,推到你眼前,塞到了你怀里。
它太广阔,你没法把它放进你现在的生活和已有的秩序。
有什么是你永远无法亲眼看见的?
你自己睡觉的样子。
这是我们在高潮以及基因自豪感之外,需要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睡觉的第三个原因。成人用品产业蓬勃发展了之后,你简直都不需要另一个人的身体来表达你的情欲。但是你依然需要另一个人的眼睛,替你看见你睡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