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连载
王亮 东方不亮
(上期摘要：我们的毒品生意发展势头良好……)
难道真的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生意”刚开始那几天，我整天魂不守舍，虽然有小杰“出了事他一人承担”的豪言壮语，但走在路上，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得后脊背发凉，害怕背后有一双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
可是生意却是出奇的顺利，除了固定的几个熟客，小杰还到县上、镇上粉友圈熟知的交易地点去“站街”，慢慢地扩大了销售网。每天晚上我们固定在小杰的单身汉屋里摆开摊子算账，所得的盈利，除了供我们吸食，还略有剩余！进货的渠道不用说了，早先打下的关系，一有风吹草动，李春兰肯定会通知我的，安全没有问题，主要是小杰这边了。
生意做了十多天，“白羽”茶楼那边的几个大客户小杰也已经联系了，而且已经做了几单生意。我野心勃勃地想，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再扩大一下销售网络，狠狠地赚上一笔后洗一下黑手，以后几年里都不用为毒资发愁了。对！豁出去了！我压抑住心里的兴奋，走到镜子前，里面是一张苍白阴沉的脸……
这天晚上，我照样来到了小杰的家。九点半了，跟我们平时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小杰还没有回来。我的心里不禁有点发毛，这家伙今晚是去“白羽”交易的，不会出什么事吧？一出事警察就会带着他往家里搜货了，我该怎么办？转念一想，“白羽”那边一向是很安全的，而且小杰这人素来也很鬼精灵，情况一不对他也不会往枪口上撞的！纵然如是，我还是不敢呆在屋里，走到屋外的墙角抽烟，警惕地盯着巷口的方向。
到了10点钟，小杰终于在巷口出现了，我观察了一会，发现确实没有人跟在后面，才走了出来说：“你吓死我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小杰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地走进屋里坐下摆开摊子。狠狠地吸了好几口，小杰才郁闷地吐出了一口气：“他妈的！杜金牙！”
原来小杰今晚去了“白羽”茶楼，走进了包厢，发现除了那几个客户，我们镇上的毒贩杜金牙带着两个年轻人也在其间。今晚是杜金牙办的招待，一见到小杰走了进去，杜金牙立即笑眯眯地招呼他坐在身边，殷勤地为他递上海洛因，并且问他生意上的事。
小杰受到了特大的礼遇，于是就得意洋洋地吹起牛来。话说了一半，突然杜金牙一口浓痰就吐到他脸上了，身后两个年轻人也杀气腾腾地站了起来！杜金牙恶狠狠地说：“妈的，跟我抢生意？你小子是准备躺到牢子里数蚂蚁还是想仆到大街上喂苍蝇？”小杰和那几个客户一下子就吓呆了，那几个客户也是做生意的老实人，看这阵势，屁都不敢放一个。最后，还是一个胆子大点的出来打了个圆场，让小杰把带去的货当场办了招待，而且，以后不单“白羽”这边，其他道上的生意也不许做了……
我一听就急了，防警察防了很久没出事，倒是被圈子里的狼给咬了！现在货被白吃了是一回事，生意的路被断了是一回事，这杜金牙神通广大的，想把我们送进去局子里还不是小事一桩？这该怎么办？这生意还做不做下去了？小杰脸色阴沉地说：“明着做肯定是不行了，我们现在只能先做那些熟客了。”
熟客就是那些通过打小杰传呼买货的粉友。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我们只能吃这些小虾小鱼了，而且还做得战战兢兢的。
又连续卖了好几天，销量当然是降下来了，但是杜金牙那边也不再找小杰的麻烦了，不知是我们隐蔽得好，还是杜金牙不屑于和我们争这些小食。
事情是平息下来了，可是我们风光的日子又不再了。现在有时候一天都卖不上1克，所得的盈利又怎么够我们吸食？先前的一些积蓄都慢慢拿出来填进去了，这样下去，不久连本钱都会烧光的。可是我们这对难兄难弟又有什么办法呢？
平时每天晚上摆开摊子例行算账，大家都是很兴奋很从容的，有管够我们瘾的量；现在摊子摆起来，两人都不说话，闷着头吸食。有一次，锡纸上吸食到只剩一点点了，我把手伸过去，小杰也伸出手来盖住了我的手，我们抬起头对望了一下，双方都睁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31)
(“生意”上的挫折会影响我们继续经营的信心吗？请关注下期连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