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专访本报记者余姝初见马俪文，布衣素面、文静瘦弱的她看起来和印象中风风火火、泼辣干练的“女导演”相去甚远。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文弱的女子在刚落幕的东京电影节上用她的艺术才华赢得了所有评委的赞誉。继3年前处女作《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一鸣惊人，夺得长春电影节和华表奖多项大奖之后，这次她又“捧红”了老演员金雅琴。面对来自各方的赞誉，马俪文平静地说：“我只是用诚意在拍电影。”
影片缘自亲身经历
记者（以下简称“记”）：这部影片最初的创意来自哪里？马俪文（以下简称“马”）：1994年到1996年在中戏进修的时候，我就租住在一个孤寡老太太的家里。影片中发生的酸甜苦辣都是我的切身体验。去年初听说老太太去世了，我一脑子的回忆与内疚，于是觉得应该把这段回忆记录下来。我相信影片中表现的情感是最普通的老百姓都能体会的。影片搭景的时候，我还带着美工去看了当时住的房子，就在中戏旁边的一条胡同里，现在已经改造成某宾馆的服务员宿舍。后来我们找的拍摄地距离那里也不远。记：感觉你挺关注女性的情感，从《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到《我们俩》都像是此类影片。马：其实《我们俩》的主题很广泛，只是很少有人从一老一少这样的角度来表达。我之所以愿意写这个戏，是因为我热爱故事中这两个人物，她们是那么活生生的，捍卫自己的同时愿意妥协，有抗争、有温情、有孤独。两个人夹杂不清的关系，可爱、可笑、又可怜的行为，让她们不知不觉地从各自的“边缘性”潜移默化地观望彼此。
音乐牵手窦唯
记：影片的音乐是窦唯做的，为什么找他？马：一开始，我就认定影片的音乐要淡淡的。后来找过一些作曲家，但意见不和。大多数作曲家都希望自己的音乐作品能在电影里有所表现，甚至占据重要位置。但我害怕风格太浓烈的音乐会破坏电影的整体气氛。后来无意中在音像店买到了窦唯的唱片，听到他后期的一些作品，如《江河水》，那种感觉恰恰是我想要的。就抱着试试的心态，通过高圆圆、张亚东牵线，认识了窦唯。他看了一些毛片，当即拍板帮我作曲。记：影片最后的结局不是很明确，似乎是老太太去世了，这是特意的安排？马：其实我设计了另一种情况，老太太乘着保姆不注意，溜出门，死在回四合院的路上。我连台词都录好了，后来在电影局审片时，给的意见是最好处理得模糊一点，所以有了现在的安排。这样虚一点也好，可以给观众多留些回味的空间。记：老太太最后得了老年痴呆，小马去探望她。大多数影片中，那一段通常会被处理成情感爆发的高潮，你却拍得很有节制。为什么？马：我习惯拍得有控制力。这部电影不是情感的爆发或者某种情感的宣泄，就是自己珍藏的一段记忆，自然地呈现出来。大家去体会。我不是那种导演，会沉迷于影片情绪而无法自拔，我喜欢跳出来审视这段经历。
新片力邀宋慧乔
记：有人说你很幸运，接连两部作品都取得不错的成绩，明年要拍的第三部电影还得到了一笔大额投资。马：我从来都不急于求成。因为每件事你都认真做了，大家觉得你还不错，就会再给一个机会。记：能否介绍一下新作《爱上你的色》？马：这是一部另类、独特的都市爱情片。剧本已经完成，就等着定主演了。记：听说你有意邀请宋慧乔？马：有这个打算。已经跟她的经纪人谈过，还把剧本都翻译成了韩文。我想很快就能送到宋慧乔的手中。记：为什么选她，为票房考虑？马：不完全是，主要还是觉得她的感觉和人物比较契合。
得奖不能保证票房
记：作为一个艺术片导演，你觉得目前国内艺术片市场如何？马：现在国内除了冯小刚、张艺谋、陈凯歌之外，其他导演，无论拍艺术片还是商业片，能赚钱的少之又少。其实，无论拍艺术片还是商业片，最重要的是导演清楚自己的能力，知道自己能驾驭什么，无法驾驭什么。无论80万元，还是8000万元的投资，首先要做的是对得起自己的艺术良心，也对得起投资人的钱。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拍了再说，砸也无所谓。记：《我们俩》为什么不趁热打铁，赶紧上映？难道你不认为在东京电影节上获奖是一大宣传卖点？马：一方面今年的档期都被大片挤满了，另一方面我认为，在东京电影节上获奖，跟影片的票房没有太直接的关系。《暖》得了东京电影节金麒麟大奖，国内放映不也没有成功吗？其实目前卖给日本片商的发行权以及电影频道的收益，还有音像制品加起来，版权费用已经超过了投资，所以这部影片肯定不赔钱。我想先做一些公益性放映，再认真策划找个好机会上院线。否则盲目推出，很有可能亏得一塌糊涂。（紫／编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