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mouse
从小生长在那个四季如春的大坝子昆明,让我从没机会感受真正的炎热和寒冷,直到毕业后的工作将我发配到珠三角。昆明的气候优势注定了空调设备在家电市场上没有任何需求,除了偶尔在写字楼、电影院感受过人造冷风外,我和大多同乡一样,皮肤始终只和大自然亲密接触,任凭高原紫外线宰割。别说空调,就连电风扇都甚少出现在家庭和校园生活中
。
一旦被这样的气候宠坏,28摄氏度的户外气温便成一种煎熬。
由于空调在成长中一直缺失,当我后来在佛山第一次目睹家家户户窗外悬挂着一个室外压缩机时,向当地同事惊呼“这是什么东西”!毫无疑问,同事们也报以同样惊讶的眼光,想到“这是哪来的怪物”。渐渐地,随着自己在珠三角这个常年热极地带的长期生活,我终于明白:离开了昆明,就断然离不开空调了。
每天行走在酷热的广州街头,我都期待着立即钻进地铁、地下家私城避暑;每个夜晚大开空调酣睡之余,我总担心街道社区电量负荷过重,电力突然中断,那时人们是不是该泡进体育中心的水池里呢?我还想象古时人类是如何在没有空调情况下度过这些漫漫长夜的,虽然科学家总说地球在不断变暖,但古人们的城市也不可能比现在凉快到哪去吧,难道凉席、扇子就能带来和空调同样的效果?古人说心静自然凉,他们不用操心社保、公积金、岗位安全,但也总有着别的不能心静吧?
说到底,是我这样的现代人对空调依赖惯了,离不开了。空调除了消暑还能驱蚊,这对于广州这个蚊子体力极好、无孔不入的城市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就连一向以自己的气候为自豪的西欧人,也在2003年的酷暑意识到空调的重要性了,一直拒绝空调的巴黎等西欧大城市在那个夏天蒸发了不少对温度过于敏感的可怜人。
可我不但没有适应空调,反倒在接触这庞大城市系统的第三年就早早染上了空调病。儿时打针过多,让自己抵抗力奇差,只要一夜开着空调睡,次日早晨绝对鼻子不舒服,并往往导致感冒发烧,只能进医院“点滴”解决。更倒霉的是,三年来,有医保时我不病,没医保时却病不停。所以我一方面怨自己体弱,但更怨这要命的空调系统。办公室的中央空调系统,更让整层楼成为一个冰封地域,不知怎么的,每次感到寒风刺骨,走向调节器那一看,温度指针总是5℃,在排除了有人想谋害同事的可能性后,我只能抱怨这个糟糕的适应系统。即便把温度指针固定后,通风管道依旧用它的强大能量控制着整层楼。楼里天寒地冻,楼外烈焰灼人。
在这样的环境煎熬了一段时间后,我辞职了,向老板陈述理由之一就是“我无法适应中央空调,不能再坐办公室了”。
(栩/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