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何捷
每个报摊都乐于把时尚杂志推到最抢眼的位置。一溜儿排开，主题都是俄罗斯。
帽子上长出毛茸茸的耳朵，长靴轻易过膝甚至直达大腿根部，毫不吝惜地使用宝石、刺绣……看来现在没有什么比俄罗斯更像一张时髦标签了，每个时尚的传播商都指着它点
石成金。
喝点小酒的报摊老板，看起来正是曾经受过俄罗斯强力影响的年纪。替我包装杂志的时候，顺便引起了一些清纯美好、民谣般质朴的岁月遐思。念“布拉吉”、“喀秋沙”时刻意侧重第二个字，坚持用不太入耳的美声唱《红莓花开》、《三套车》，还有举起“伏特加”时那种烧着了的眼神……
当你的心中正慢慢滋生出一种怀旧的情怀，成长成一个田园般的俄罗斯时，对不起，我必须狠心打断你。别去管什么集体记忆了，在比联合国还要平等的时装圈里，哪个民族风光出头，哪种风格老歌新唱，凭的只是设计师的兴趣。更何况，个性、私家那么吃香的今天，谁还会玩集体崇拜？难道就因为它是俄罗斯？一位设计师坦言：“现在我运用于服装上的图案，其实早在三四百年前就已凝练成型。”
对传统俄罗斯的狂热和对当代俄罗斯的空白，就这样莫名地交织在一起。
俄罗斯造就了一个时代的集体记忆，却也是闭塞年代里别无他法的选择。当大门重新开放，俄式潮流再次侵袭，并不是生在那个激情的年代，也从未踏上过那片土地的年轻人，开始自顾摘取最私人的部分。
学几个俄语单词，比如“列巴”（面包）、“热特”（拖拉机），貌似纯熟地运用到英语统治的时尚圈里，何尝不是一种让人眼红的个性表达。偶尔也看安德列·塔科夫斯基，“诗意的画面、冷凝的气氛、悲伤的故事”，比起始终豪华的好莱坞，还能显出几分诗情。可以弹一点钢琴，画两笔水彩画，做几个艺术体操的动作，仅仅作为沾取潮流的工具，谁会指望它们像几十年前那样蔚然成风？
书摊老板的遐思被流行歌曲打断，定睛一看，印象中的俄罗斯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是一堆装饰性的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