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人生
张水波
“十一”长假，父亲带着我的孩子来深圳。为了能让一辈子与泥土打交道的父亲过得开心些，我们商量着一起坐地铁去世界之窗玩。
“地铁？”父亲那苍老的脸有些兴奋，“是不是地下火车？”
“差不多。”我想了想说。然后将相关的地铁知识告诉了他，并特意强调了如何购票，如何乘坐。
父亲唯唯诺诺地应允着。快一年没见了，他头上的白发又增添了一片。晚上，我们喝了点酒，他脸色红润，可是精神却没原来那么好。我的话只讲到一半，他却已露出疲倦的神精。
第二天，我们从岗厦站出发。小云吵着要和爷爷在一起。我买好票，给了一张父亲。到检票口时，我和妻很顺利地过去了，然后站在那里等他们爷俩。
父亲手里拿着票，站在那里，警示灯却在不断地响。一旁的守卫让他站在黄线外检票。他低下头很紧张地向后退了一步。当关卡打开后，前面的小云走了过来。由于小云还太小，身高不到1米，可以免费乘坐，我便没为他买。谁知小云过来后，那关卡重又锁住了。父亲没过来，而手里的票已刷了。守卫在一旁有些不耐烦，要他去同工作台联系，别挡住后面的人。父亲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安地站在那里，用求助的眼光望我。我赶紧向他说明。他这才朝工作台走去。
我站在那里望着父亲。想起刚才他的那种眼神，内心一时悲凉起来。父亲确实老了。昔日威严的他已随着岁月的流逝日益显得孤独、无助。想起刚才自己对父亲那么大声地讲话，就像曾经的他对我一样。我看了看依偎在妻怀里的小云。是啊，谁又能保证，这样的事在若干年之后不会重演呢？
这样过了一会，父亲才顺利地过关。
“你看我……”父亲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悄悄地看了我一眼，脸色显得有些尴尬。
“没什么，走吧。”我尽量轻松地说。
在下电梯到站台时，我伸出手紧紧地扶住了父亲……
本版插图胡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