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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学大门向公众敞开?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12月05日09:37 南方都市报

  在机场候机室,有一对年轻夫妇购买了刘心武的《红楼望月》一书,在简单翻阅之后,妻子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贾府讲的是宫廷斗争啊!现在我才看出来。”

  今年,这种情形并不鲜见。本是书架上作为“古代文学批评研究”的红学书籍已经开始出现在畅销书架上,出现在盗版书商手中,出现在地摊上。在书店里,单是周汝昌关于《红楼梦》的书籍就超过了十种,而种种谈论《红楼梦》的书,光是这两年出的,已经可以
摆满一面墙。与此同时,中央电视台及各地电视台、广播频频邀请红学家上各种读书或访谈节目,媒体也对此报之以极大的热情。记者的母亲也曾专门打来电话,欣喜地说:“看了这么久《红楼梦》,现在听红学专家刘心武说了,才搞清楚,秦可卿是以前太子的女儿。”

  除了专家以外,民间对《红楼梦》的热爱也可用“匪夷所思”来形容。《误读红楼》的作者闫红,曾在“天涯社区”的“闲闲书话”中发表的一些文章,跟帖常多达四五百个,点击率经常过数万,主要是对《红楼》梦怀有热爱的人。其中也有一些走向专业研究的读者,例如陈林,他通过充分的论证,发出了惊人之语:《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的父亲!而刘心武这个资深“票友”,更是把大众以及学界之间的争论,变成了一场“群殴”事件。

  但是不论观点如何,今年红学反常地热闹,既是一种“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更暴露出了红学界深刻存在的危机:学术的失范,活力的不足。刘心武也提出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节目组,近几年来一直在邀请红学方面的专家去录制节目,为什么只有我的影响比较大?胡文彬认为当今红学是虚假繁荣,那么,应是‘红学界’来负责,而不是我这个票友。”

  青年学者王晓渔明确地说:“刘心武像写侦探小说一样,当然许多人喜欢看了。不是说刘心武多好,而是正统的红学研究太烂。学术研究本来应该开发和激活《红楼梦》的,现在的红学研究却在埋葬《红楼梦》。”红学消耗了社会这么多资源,写不出来几篇有价值的东西,加起来还不如一个在家里“猜谜”的人能触动人心。这是不是应该自己反省一下呢?

  红楼梦学会成立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红学成为一门学问,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然而,直至今天,红学界的一些基本问题还没有得到明确的解决。陈林的结论是“现在的红学热,实在是红学界最后的狂欢”。在今年红学的这个ball场上,让我们看看,又有哪些闪亮的明星粉墨登场。

  一场风波

  作家刘心武单挑红学界

  作家刘心武的出现,为今年的红学热,浇上了一把油。他在中央电视台十套《百家讲坛》上陆续录播了18集《揭秘〈红楼梦〉》系列讲座》,随后又出版了系列图书,在国内主流红学研究专家的一片质疑和不屑声中,收视率暴涨,图书销量节节升高。

  刘心武的观点奇异诡谲。骂他的人多,支持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在一个网站上关于“你如何看待红学界与刘心武之间的这场论争?”中持“支持刘心武,人人都有研究红学的自由”的有76.27%,“闹剧,这是一种炒作”占17.8%,认为“红学家们的说法很对,刘心武在误读”的则只有5.93%。

  刘心武10年研究《红楼梦》的观点是,解读《红楼梦》应从秦可卿入手,并把自己的研究称为“秦学”。

  大众为何选择刘心武?

  事实上,《百家讲坛》所邀请的并非只有刘心武一位研究红学的。在去年底的《红楼六家谈》系列里,央视邀请了原曹雪芹研究会会长胡德平、中国红楼梦学会副会长蔡义江、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研究员吕启祥、辽宁师范大学教授梁归智、北京语言大学教授周思源等数位红学名家。但是,真正形成新闻事件,引起大众关注、谈论的,基本上还是刘心武。

  学者冯其庸接受采访时,认为刘心武之所以会这么热,媒体不无关系,央视的宣传效果很重要。蔡义江认为,刘心武的讲座娱乐性强。刘心武本身是一个著名作家,讲得又新奇,故事迷离有趣,所以观众喜欢。他很警惕学术的娱乐化倾向:“现在的观众对娱乐很看重。甚至把学术与娱乐之间的界限模糊了,还以为娱乐给学术带来了新的空气。其实这是一种伤害。”

  问题是,十多年前,刘心武就写了小说《秦可卿之死》,关于秦可卿的基本观点那时已体现,影响不算大;而今天,他的说法上了中央电视台这个权威媒体,而《百家讲坛》又正好是一个学术的节目,他把小说换成了学术,大众便很快相信了,影响相当大。许多普遍百姓当真就认定,秦可卿就是前太子之女,《红楼梦》谈的就是清宫秘史了。蔡义江谈到前几年,“霍国玲的《红楼解梦》也谈了一段宫廷秘史,在很多高校作了讲座。在北大讲的时候,学生们听得如痴如醉。他们的老师都不好意思了,只好解释:这些学生,对文学都很好奇,可对清史刚好不太了解。”

  简而言之,刘心武迅速夺得大众的心,与他的作家身份、学术外衣、八卦视角、通俗表达都有直接而密切的关系。

  冯其庸则直言:对于是否“误导”这个问题也不用太紧张。刘心武说了一段“清宫秘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就像霍国玲《红楼解梦》也曾经轰动一时一样,但后来人们慢慢发现是错的,那个潮流也就过去了。“等待时间的考验吧”。

  红学界围殴刘心武?

  中国红楼梦学会会长胡文彬在媒体上发言,批评刘心武“你在家怎么猜谜都可以,写出著作也可以,问题是你不能把猜谜的结论拿到中央电视台上宣传”;学者吴祚来曾在文章《从刘心武包二奶看知识分子的堕落》中,批评刘心武把红学变成包二奶一样病态的精神寄托方式。这些难免过激的言论,一下子点燃了之前对刘心武批评的星星之火。外间看来,就出现了一种学界“围殴刘心武”的奇观。

  有趣的是,学术界很少批评刘心武具体的观点,而是主要批评其治学方式以及误导观众这一点上。不管刘心武如何强调自己是进行“文本细读”和“原型研究”,他的这种研究方法基本被认定为属于“新索隐派”。冯其庸的态度可谓是一个代表:“研究应该有规范,既然叫做红学,学就要讲究规范。既然有考证,证在哪里?都是需要规范的。我们是不赞成他这种随便说的,主要是对年轻人造成影响不好。”

  捍卫刘心武说话的权利?

  而另一个奇观是:声援刘心武的作家学者也非常多。他们的态度是: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包括薛涌、朱大可、张闳、邱华栋等,都坚决认同他可以自由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红学界”没有资格进行“学术围剿”。同样在做《红楼梦》研究的陈林便代表了这种态度:“学者对刘心武的批评是对的,学术必须实证,而他只是一种猜谜。我尊重他的研究,但不同意他的观点,不过,我仍要捍卫他说话的权利。刘心武通过自己的研究,使大家关注《红楼梦》,而且是这么有趣的方式,有何不可?”

  即使是刘心武本人的态度也很可玩味:“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的研究心得都是对的,更不要求观众和读者认同我,我只是很乐于公布自己的心得”。他自谦地说:“你完全不必认同,你应该保持对我观点的警惕性,以便得出更正确的结论。”他捍卫的只是自己说话的权利,很少去坚持他的观点。

  在这种指责之下,红学界反而成了“学霸”,成了理亏的一方。冯其庸不得不说:“他在中央台讲这么多,有人赞成,有人反对,都是正常的。我们有不同意见,他有权讲,我们也有权讲,所谓的学术霸权,霸权在哪里?只准他说,不许我们说,这才是霸权。有人赞成他,我们也不会去压制别人,大家都摆出自己的意见,才是正常的。”蔡义江很委屈地说:“有些媒体把刘心武的观点炒作成正确的,并且,把红学界对刘心武的批评意见上纲为‘围殴’,说我们是进行‘学术垄断’。其实,刘心武的这种索隐的方法前人早就走过了,走不通,所谓‘叫停’只是一种劝告,不是禁止。我们哪可能禁止谁去读什么书,做什么研究?谁也限制不了谁,谁也垄断不了谁。”他还告诉我们:“红楼梦学会不是机关,仅仅是一个民间组织。红楼学会没有一分钱,里面的人也领不到一分钱,我们都是自己拿钱来做研究的,根本不是‘国家养着’,过去还有一个秘书的编制,现在连这也取消了。”

  对于刘心武反复强调自己的民间立场,几乎每个受访学者的态度都是:学术研究不分圈内圈外,民间不民间的问题,人人都可分析研究,但要尊重起码的学术规范。而且,如果他只是个人讲,发表意见还好,他又标榜自己是做学术研究,还出来一个“秦学”,那是不是应该遵循学术规范?冯其庸就说:“如果说民间我才是最民间的,我只上过小学五年级,在农村干过很多年农活,我是出身民间。但研究问题我们就应该讨论问题本身,遵循问题本身的规范。不是说他是民间的就可以胡说。”

  一个人物

  周汝昌:红学泰斗夺目红

  说到红楼热,首先要提到的一个人就是著名红学家周汝昌。2003年,作家出版社推出周汝昌的《红楼夺目红》,此后三年,这本书印了10次,一共卖到10多万册。不止这一本,周汝昌近几年推出有关红楼的书林林总总有近十本之多,每出一本都销量不菲。从学界泰斗到大众“明星”,周汝昌算是开了一个先例。

  从泰斗到“明星”

  早在1953年,周汝昌就以一部《红楼梦新证》而轰动了海内外学界,从而成为考证派红学的代表人物。连远在大洋彼岸的胡适也为此在文章中写道:“汝昌的书功力真可佩服,可以算是我的一个好徒弟。”

  不久,1954年周汝昌双耳失聪,1974年双眼几近失明,医疗后一只眼仅留下0.01的视力。此后一直到今天,周汝昌就凭着这半只眼,又写出了几百万字的《红楼梦》》研究,堪称著作等身。他已出红楼研究专著二十多部,在红学界颇有影响的有《红楼梦新证》、《曹雪芹》、《恭王府考》、《石头记鉴真》、《红楼梦的历程》、《红楼梦的真故事》、《风流文采第一人》等等,奠定了他红学研究泰斗的地位。但周汝昌自己却不肯承认自己是“红学家”,也不喜欢“红学界”这个说法,因为他认为红学已经被人用得庸俗化了。

  “是在周汝昌的《红楼小讲》、《红楼夺目红》掀起全国红学热潮之后,我们才考虑做刘心武的红楼书的”,策划出版刘心武《红楼望月》的书海出版社总编辑杭海路说。2002年,周汝昌的《红楼小讲》新版后,短短时间内便数次再版。在此基础上,周汝昌在2003年再推出《红楼夺目红》,短小精悍的文章,独到新鲜的见解,使这本书迅速热销,成为红学大众普及的代表读本。此后,周汝昌在2004年、2005年又陆续推出《周汝昌梦解红楼》、《红楼十二层》、《定是红楼梦里人》、《和贾宝玉对话》等一系列图书,都有不俗的市场表现。由这些书,周汝昌还带动了一轮红楼随笔的热潮。年已87岁高龄的周汝昌在大众红学热潮里成为了一个最受瞩目的明星。

  他为何受欢迎?

  “传统红学家的作品学究气和学术味太浓,读者不容易接受。但周汝昌的写法不一样”。作为出版者,杭海路认为周汝昌的文字非常漂亮,深入浅出又能出口成章,阅读的趣味性很强,容易吸引读者产生兴趣。

  《红楼小讲》、《红楼夺目红》等书都是以一两千字的随笔组成,每一篇都是周氏的独特见解。《红楼夺目红》的责编王宝生说,周汝昌的随笔每一篇都能从细微处发现《红楼梦》的新意味,发现人之未见,文笔又很活泼,对于读者探究红楼秘密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在刘心武解说红楼成为热点事件之后,很多人发现,刘心武的很多观点不过是在周汝昌的基础上加以发挥。比如他的“秦学”发端就建立在周汝昌以史湘云“双悬日月照乾坤”的诗句,说“两个皇帝决定贾府兴衰”的推测之上。不过,对于这些不确定的地方,周汝昌点到即止,从来不把它说成定论,刘心武却将之大大阐发了。

  作家李国文为此表示,无论周汝昌还是刘心武,实际上继承的都是胡适的考证一派,是在小说文本之外研究红楼。区别不过在于,有人走了两步,有人走了五步,有人却走出十步来。而这种离开了小说文本,考证小说背后的故事、时代、历史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带有“揭秘”性质,符合读者的兴趣。刘心武讲红楼的方式就被很多人形容为“像一个侦探小说一样层层解密”。

  一种观点

  《红楼梦》作者是曹雪芹父亲?

  “通过天文历法的研究可证明,《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頫。”

  今年3月30日的《新京报》上,对广州某报社编辑陈林的十四万字论文《破译红楼时间之谜》进行了报道,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被各大网络媒体转载。其后,陈林又在《中华读书报》上发表了《一芹一脂大快遂心于九泉》的文章,《新华文摘》作了转载。

  和刘心武处处谦让,表示“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的研究心得都是对的,只是很乐于公布自己的心得”相比,陈林显然张牙舞爪得多。他很自信地认为:“我有文本基础、史料基础,毫无疑问,大众接受我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通过天文历法研究《红楼梦》

  陈林的几个惊世骇俗的基本论点是:小说作者是曹雪芹的父亲曹頫,就是脂砚斋,就是贾宝玉的原型,也就是石头;前80回和后40回的作者是同一人。陈林的研究方式引人注目之处还在于,他是通过天文历法的方法来分析和细读文本的,揭示出120回小说的情节之中隐藏着的从1706年到1724年的真实年代序列。推论中,还包括首次论证了曹頫确切的生死日期,首次论证了曹雪芹确切的出生日期;肯定了曹雪芹是曹頫之子的旧说;肯定了曹雪芹对于《红楼梦》的巨大贡献,肯定了程伟元和高鹗所作的搜集与整理工作。

  作出这些结论以后,陈林认为:主流红学研究全面破产了。

  陈林告诉记者:《破译红楼时间之谜》一书明年上半年将出版。

  陈林最早是在红学论坛上现身的。他在读大学时上过《红楼梦研究》的课程,那时就勾起了他的兴趣。20世纪90年代初,周文康在《红楼梦学刊》上连续发表了两篇论文,从元春生辰八字命理入手,先推出元春的生日,又运用历法推算来考证贾宝玉的生日。陈林认为他用了错误的方法推出了错误的生辰八字和历法数据,但研究思路给了他极大的启发。10年之后,陈林得到了照录清代历日数据的《近世中西史日对照表》及《三命通会》。“当时我的想法是:如果凭借自然科学(历法和天象研究)来论证,真的可以确证元春真实的生死日期,那么接踵而来的推论及其结果将非常可观——将历史上真实的天象数据、皇家殡葬以及严重的自然灾害与小说中所写的情节做一一对比,考察‘还原’后的真实年代是否与史实相符合。”通过这样,还可进一步推断出小说的作者,并考察前80回与后40回的关系。

  2003年9月,陈林开始在红学论坛“悼红轩”上,开始了《破译红楼时间之谜》的写作,写一节便粘贴一节,网友们纷纷讨论或批评,“几乎每一个关键的论据和可疑的细节都经历了残酷的考验。”

  除了结论惊人之外,陈林研究的工具论也别具一格。与别人的索引或考据有别,他是通过天文历法去研究《红楼梦》的。陈林是先以八字命理和历法节气,通过从书中某一年推出真实的一年,然后以这个时间为坐标,推出了小说所写的是1706-1724年之间的事,再逐年逐年地比较,发现小说中的历法与历史和天文学上是契合的,一一对应的。这就说明小说的确是按真实历法来叙事的。一系列推论就是在此基础上形成的。陈林认为自己的推论具备可重复性:“我使用的研究工具是非常简单的,例如郑鹤声的《近世中西史日对照表》、刘安国的《日梭万年历》等,人人都可重新验证。”

  在今年年初,陈林基本框架已完成,经过反复的辨难和修改,陈林觉得立论已经站得住脚了。选择这个时候站出来,据陈林说,是因为今年的6月6日是曹雪芹的280周年生日,而明年的6月8日是曹頫诞辰300年的纪念日。时间已经很迫切。“我在公布前,曾把打印稿寄给一些红学专家看,希望引起红学界的重视,希望他们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重视“文本细读”

  梁启超在《清代学术概论》中总结了乾嘉“正统派之学风”的十大特色,其中有两条就是:“孤证不为定说。”“隐匿证据或曲解证据,皆认为不德。”陈林对此学风很推崇。不过陈林的论证过程中,对一些文字,如“撰”字,与传统的理解有歧义之处,能否经得起推敲,需留待时间考验。而其论证每一个环节弦弦相扣,用上一个结论来推导出下一个新结论,最终是否能支撑整个论证过程,对主流红学的颠覆是否准确,是否代表红学的正确研究方向,这都留待进一步探讨。但是,陈林采用了新的工具和方法论无疑是一个很有价值的尝试。

  陈林明确地表示,他的一些主要观点,此前宋孔显、戴不凡等都提出来过,但论据都是真伪不辨,没有切实的文献资料,证论是靠不住的。“其实,要确实找出《红楼梦》真正对应的时间并不难,书中就有大量干支纪年的出现,但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么多红学家就没有去做。”陈林说。

  作为一位现当代文学出身的硕士,陈林对西方的文学理论较为关注。他认为,自己采用的就是“文本细读”(CloseReading)的新批评(theNewCriticism),就是分析作品,探讨作品的有机构成,对其作出文学价值的评判。目前中国对新批评有很多误读,认为它落后了,但直到现在,西方的批评界主导模式还是新批评,代表作就是布鲁姆的《西方正典》。“我做这个研究,也想证明,新批评不仅适用于短篇小说和诗歌,也适用于任何一种文体。”细节会形成证据链,都在指向作家的意图。“我想,从工具来说,这是一种方法论的革命;从结论来说,这是一场对红学的革命,甚至是一场文化研究的革命。”

  为什么敢向根深蒂固的传统挑衅?陈林说:“安徒生童话里的小男孩指出皇帝没有穿衣服,需要的不是勇气,而是对于常识的坚持。我所谈的,都是常识和最简单的逻辑推理,没有任何玄妙高深的理论。”

  挑战主流红学研究

  刘梦溪曾在其专著中将“脂砚何人”、“芹系谁子”、“续书作者”并称为红学的“三大死结”。而陈林做完了这项研究以后,一人之力便宣布把这三个死结打开了。他在论文的前言里明确地说:“主流红学研究已经全面破产,由国家财政拨款资助的红学研究应该立即停止!”

  在陈林看来,学术和研究根本就没有什么学院派和草根派、民间立场和官方立场之分。治学传统从来不从阶级来划分,只能说,遵守学术规范的就是学术,不遵守的就不是学术。

  不过,他也声明:“我所说的主流红学应当终结,并不是指今天的红学界要终结,而是指占主流地位的‘作者是曹雪芹’说,和‘后40回是续作’说要完结了。”

  当然,他的说法也引来了相当多的争议。胡文彬等专家曾经表示,对陈林扎扎实实的学术风气是尊重的,众多网友也对其学术态度很钦敬。但红楼梦学会副会长蔡义江接受专访时,就认为陈林是钻牛角尖。“要否定曹雪芹是《红楼梦》作者,一定要把一些证据和说法搞清楚。比如,脂砚斋就明确地说:‘曹雪芹撰《红楼梦》。’这些证据能否定掉吗?而且,曹頫从经历和才华能力上来说,不可能写出《红楼梦》。”而北京语言文化大学教授、红学家周思源也发表过对陈林的观点逐条质疑的文章,认为陈林的论文里犯了一个循环论证的错误,并且把《红楼梦》看做是自传、是实录,而没有把它作为小说。

  文化学者张闳谈“刘心武风波”

  最首要的是维护刘心武的表达权

  南方都市报:你如何看待“刘心武风波”?

  张闳:在这个事件中,最首要的是对刘心武的表达权的维护。至于刘的研究方法及其结论究竟如何,那是在言论权利得到保证的情况下,才能够去甄别和讨论的。否则,即使是正确的结论,也可能转化为话语霸权,进而成为谬误的辩护士。

  南方都市报:如果刘心武的研究方法是不严谨、不可靠,甚至是错误的,那么,大众媒体选择他来表达,是不是一种不负责任呢?

  张闳:真理并非由某个人或某个团体所制造和掌控,然后灌输给公众。这一极权主义的思路可以休矣。刘心武与大众媒体之间也是一个互相选择的关系。大众媒体为专家学者提供了言论平台,而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言论负责。无论是专家还是大众媒体,他们也都不是真理的化身。观点只有披露出来,才可以得到检验。其他人也可以通过大众媒体发布自己的不同观点。红学家抨击刘心武的观点,不也是通过大众媒体发布出来的么?!媒体也未必就要为红学家的观点承担责任。

  南方都市报:刘心武在红学的研究中,最可取的是哪一点?

  张闳:实际上,我个人对刘心武的研究没有多大兴趣。但我觉得,其研究中最可取的一点,是使学术变得有趣了。在我看来,知识和学术虽然是艰难的,但最终是有趣的。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真理是有趣的,虽然有趣的不一定都是真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些了无生趣的东西,肯定不是真理,尤其不是文学中的真理。人活在世界上,产生了这么多的知识,这么多的文学,肯定不是让人生活得更无聊,更枯燥,而是为了给人生带来更多的乐趣和精神愉悦。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刘的工作提供了一个启示,或者说,迈开了第一步。

  南方都市报:为何说刘心武是“学术市场化”?

  张闳:“市场化”是相对“学院化”而言的,但更重要的是指学术面对公众,面对更普遍的接受者,它当然有一定程度上的“商业化”。学院学术从来就不面对市场,他们在自己的垄断行业里自生自灭。依靠学术制度的豢养,制造着似是而非的知识产品,但这些知识产品多半是一堆既无趣又无用的废料。

  多年来,学院学者们貌似在作“正常的学术研究”,但结果怎样呢?有多少学者像《皇帝的新装》里的那两个骗子一样,成天忙忙碌碌,实际上是在编织谎言。垄断的必然是腐朽的。无论是市场、权力、还是学术,都是如此。

  专题撰文:

  本报记者侯虹斌田志凌实习生张金华司马连竹

  图:

  周汝昌资料图片

  周汝昌的《红楼夺目红》。

  宁一的《非常红楼》。

  蔡义江的《红楼韵语》。

  邓遂夫的《草根红学杂俎》。

  闫红的《误读红楼》。

  刘心武及他的两本红学著作。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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