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故事
傅国涌专栏
政治学家萨孟武抗战期间为参政员之一,回忆当年每届参政会开会,必有一番中西医之争,孔庚一定会提出一个保护中医的提案,然后傅斯年必定会加以反驳,双方争辩不已
,毫无结果。在萨孟武看来,这和国是毫无关系,孔庚不必提案,傅斯年也不必反对,他的观点是:“中医也有它的原理,中医把人的气质分为金木水火土,无异于西医把人的血型分为ABO等。由血型之不同,影响到人的气质,借五行之名以作代表,似无不可之处。”
参政会的主席团成员,除了蒋介石外,还有商务印书馆总经理王云五、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金陵女子大学校长吴贻芳、大主教于斌、青年党党魁左舜生等,蒋偶尔也会来主持开会,多数的时候是由主席团的其他人轮流主持,“做得最好的似是吴贻芳女士”,她“国语说得明晰,处理议案亦甚得体”。王云五则是“声音洪亮,做主席亦堪称上乘”。轮到张伯苓做主席,“往往笑话百出,弄到台下大笑大闹。”萨孟武说他是北方人,状似老粗,初次见面,必不知道他是大学校长,他拙于说话,但为人也很有趣。有一次,蒋介石在参政会闭幕之夜,请参政员吃饭,蒋致辞之后,原定由张伯苓代表全体参政员作答,哪知他站起来,良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说一句别人说不出来的话:“本人在家里所预备的答辞,与蒋先生现在说的,完全不能符合。我只有弃掉不说,请别一位主席作答。”一言既出,笑声满堂,连不苟言笑的蒋介石也“为之莞尔”。
大概是气味不合,萨孟武最讨厌参政员中的罗隆基、沈钧儒等人,他说:“罗隆基本来只想在考试院内做一科长,因为目的不达,就在上海创办《新月杂志》,以攻击国民党能事,终而成名。沈钧儒更觉讨厌,穿了长袍,手执纸扇,每次登台说话,声音小,又无内容,不知他说什么,其状有似冬烘先生。”这里面不无偏见,至少有一点就是完全错误的,《新月》不是罗隆基创办的,当罗海外留学归来时,《新月》早已经出版。罗在《新月》的文章,堂堂正正地批评国民党当局,也不能说是“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