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文化年鉴之故人●阿瑟·米勒
他是美国最伟大的剧作家之一，二十世纪的戏剧巨人；他是一个观察家和思考者，愤怒，尖刻，不屈不挠，但不失温文尔雅；他的人生平淡而波澜起伏，他经历了繁华也尝过人间冷暖，他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他是梦露的最后一任丈夫和娱乐新闻的主角，他是——阿瑟·米勒(ArthurMiller，1915－2005)。
1915年10月17日，未来的剧作家降生在纽约一个犹太富商家庭。阿瑟·米勒读书期间开始尝试戏剧创作。1947年，米勒凭《全是我的儿子》一举成名。花六周时间写成的《推销员之死》(1949)得到了包括普利策奖在内的三大奖项，为他赢得国际声誉。米勒的重要作品多写于五十年代，如影射美国政治歇斯底里状况的《萨勒姆的女巫》，反映工人生活的《两个星期一的回忆》和写意大利移民的《桥头眺望》。之后他写得很少，但总是适时地发出自己的声音。2005年2月10日凌晨，他死于心力衰竭。
提起美国戏剧，人们首先想到的会是尤金·奥尼尔、田纳西·威廉斯，还有阿瑟·米勒。而米勒同梦露的婚姻关系，客观上更促成了传媒和大众对他的明星化。“伟大的美国大脑”和“伟大的美国肉体”的结合，诺曼·梅勒这样评价他们的婚姻。梦露的肉体自然是一个时代的性感象征，但我们无权怀疑她的大脑，同样道理，我们也无权否定米勒身体上的能力。事实上，他可以算是一名运动健将，而且活到了九十岁。
米勒站在美洲的土地上眺望整个世界，他的目光聚焦于人类生存的问题，以及人与上帝的关系的问题；他求解这些问题的答案，解释人性和生活的正确方式，期冀世界变成一个家园，而不是游魂的战场……他不断地提到悲哀：“悲剧所需要的——首先要求艺术家，然后要求观众——是一种悲哀。”然而他并不悲观，对人类仍旧抱持一贯的光明看法，他深信，“戏剧是一项严肃的事业，它使人类或应当使人类更加富有人性，也就是说，使人类不那么孤独”。
《桥头眺望》之后，米勒差不多沉默了十年。创作上的这段沉寂与当时的政治迫害牵扯，也与玛丽莲·梦露有关。1956年，由于他的批判锋芒和左翼思想，米勒受到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的传讯。面对指控，他慷慨陈词，拒绝诬蔑他人，被判藐视国会罪。麦卡锡主义这个美国良心上的污点曾使许多文化人晚节不保，但米勒坚持住了，仍是干净之身。
他的沉默更多的是一种自主选择。“一个作家在他感到没有什么话必须要说的时候应当有权闭上嘴”，他说，“直到他可以再次把自己奉献于进入他心中的某种见解”。或许，他是被所谓的“作家的失败感”——不能清楚听到他们的人民发出的痛苦的声音——给紧紧缠住了，在他看来，作家存在的理由就是为了发现“他的时代的人类的基本状况”。
米勒的作品不能算多，能够传世的也不过两三部，然而，它们却是“必不可少的”(美国剧作家爱德华·阿尔比语)。而他强烈的道德感和反省精神，为他赢得了“美国戏剧的良心”的美誉。对此，米勒可能不会完全赞同。他说过，人只能充当自己的良心和声音，抵达这里需要走过很长的一段路。无论如何，米勒的道德操守和精神勇气足以使他不朽——他的一生始终在同人类对话或者试着不使其中断，而且，这种对话没有也永远不可能结束。□杨横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