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从世界范围的电影导演来看,就其自身的情怀和境界而言,最让我震撼最使我心仪的当是波兰的克利斯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
我从来不是先看导演的名声,再去寻他的作品看。而是不断地在影片中徜徉、碰撞,一旦有好片子确实入眼,确实让我心动不已,我才会仔细看清导演的名字,并从此开始注意他的其他作品。
最早接触到的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作品是《蓝色》、《白色》、《红色》。(这还是因为《蓝色》中的女主人公饰演者朱丽娅特·比诺什是我最喜爱的女演员之一。关于她,我将专文评述)。就在这之后,我便以饥渴般的心态,专注的眼光寻找起基氏另外的影片。这段历程可不轻松,大概直到前年,我才有幸邂逅他的《十诫》,又直到前几天,才得到他的《维罗尼卡的双重生活》。
说句实在话,看过《十诫》之后,基氏在我心里已不止是一个天才的电影导演,我更倾向于认为他是造物主给予人间的一个暗示。尤其是得知他年仅55岁便弃世而去,我就更加相信他一定是那种负有某种使命,到凡间来留下某种启示便匆匆归去的灵异。我曾经对他的形象做过种种揣测,我甚至认定《十诫》每一部短片中都差不多出现过的一个年轻人便是他。那是一个沉默的小伙子,瘦削冷峻,始终未发一言,有时只是一闪而过,却总是令我怦然心动。
如今,我已不必再做臆想了,因为我手上有了一本关于他的书:《基耶斯洛夫斯基谈基耶斯洛夫斯基》——封面和内里有他多幅照片——在他去世(1996年)7年之后,我终于知道了他的真实模样,同时也破解了许多迷惑。但是,了解并不等于拉近距离,基氏在我心中的地位依旧高不可攀,是我的真正的偶像。至于评价他的艺术成就,在短短一篇千字文中,其实是一种无法企及的奢望。我大概只能简单地表述一下感受:同样表现现代科技对人类的异化,同样表现谎言、孤独、畸恋、谋杀、偷窥以及爱情、信任、手足之情、性与爱的矛盾等等现代人所面临的困惑和命题,基耶斯洛夫斯基在他所编导的影片中,做出了令他人难以模仿和超越的贡献。
我还要说:在这个世界上,高贵、优雅、充满激情的人是有的,但绝非可以地位、财富论,而是由精神和气质所决定。基耶斯洛夫斯基正可证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