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奶爸
张恩超博客
亲爱的宝宝:
我先是梦到我瘦了,样子像包身工,胳膊像芦柴棒。我一下被吓醒了,一摸左臂,肥嘟嘟的肉还在——这是三天前。
接着我梦到在一扇巨大的机翼上,冷风呼啸,我不停地下滑,脚下是翻腾的云雾,云雾下是连绵的群山。飞机高速地行驶,我徒然地在冰冷的铁皮上攀爬,寒冷、饥饿、恐惧、无助——这是同一天。
前天,相似的梦境又找来了。在一条宽阔的大河边,人潮涌动,我站在冬天的河岸上,被躁动的人群挤下了河水。我向岸边游去,而岸不断地推移,近在咫尺,却不能触及。
昨天是在书店,当我轻轻地抽动一本书,就像按下了什么机关,那些书连同书架,如多米诺骨牌,轰然坍塌。我被书店的经理罚去做折返跑,在200多米长的跑道上,我转过来跑过去,直跑到天亮……
短短的三天内,我做了多少劳累的梦啊!我在这些梦里干的体力活,超过了我一年里的总和。
青春期的时候,我总是做各种各样的噩梦,有时我还挺享受它们,在梦中,想象是无边界的,它经常泄露心底的秘密。
后来生活机械,日子平淡,有时我整整一个月都不做一个梦。有人问过作家马原,你怎么不写小说了?马原的回答很有意思,他说:我现在连个梦都不做了,还写个屁啊!
这说明了在某些人那里,梦是创作的一个源泉。
5天前,我开始动笔写一个小说。11年里,这样的开始不止一次,只留下无数的开头,像一个个嘲笑。这次我决心之大,犹如给你写信。
一方面我是焦虑的,想赚钱的愿望超过了任何时候,它们就像你的身高和体重一样增长迅速。我不想别的孩子有的而你没有,你想要的却因为我的不努力而没法满足。另一方面,其实生活远没有梦境更加悲观,它是和缓的,绵长的。大多数的时候当然无趣,不过就人的生命历程而言,最大的有趣和意义不过是坚持的结果。
如果剔除了心灵的全部因素,只从科学的角度来诠释这些梦,就更简单了。这几天,卧室有扇窗户,为了换气,曾开过一个小缝儿,一直忘了关,它刚好夜夜对着我的脊背,冷风吹啊吹,吹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