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个彩色气球,尽管经不起现实的碰撞,哪怕轻轻一次,但在现代都市人匆匆的灰色生活里,色彩还是斑斓的。
2006年1月6日,东方艺术中心上演话剧《最后一个情圣》。这出曾被陈佩斯视为“舞台喜剧对手”,让英达在一个晚上“只剩下乐了”的戏,2005年夏天在北京和上海曾进行过第一轮公演。当时上海美琪大戏院连续5天场场满座。一个生意最好的票贩,想出了一个恶
作剧式、但却极具煽动性的广告语——陶虹徐铮这对小夫妻离婚之前的最后一次合作!
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受了这样的蛊惑走进剧院的。不过,上海的观众显然被陶虹、徐铮极尽折腾的功夫给折服了。继在话剧《厕所》中扮演文艺兵和满口脏话的摇滚小青年之后,陶虹在《最后一个情圣》中一人分饰偷情高手、北漂辣妹和刻板少妇三个角色,不断和徐铮饰演的角色维持着奇妙的“偷情”关系。处在婚姻围城之中的演员夫妻,专门住进排练场附近租住的公寓,以每天工作10小时的亢奋状态,探讨婚姻保鲜和婚外情中男女的不同心态。然而,每天的开始和结束似乎都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唇枪舌战。
“进入婚姻,多数人的生活注定变得平淡琐碎,作为一个男人,想寻找心灵自由的方式,这无可厚非!”
“可婚姻是承诺,选择了婚姻就意味着放弃了一部分自由,为什么很多男人都是这样贪心呢?而且还要给自己戴上‘高尚偷情’的帽子!”
“那女人呢,剧中的三个女人不也都是想在婚姻生活外寻找填补自己的不满足,这不是男人女人的问题,而是现代人们的心灵脆弱和孤独的表现……”
也许是剧中关于爱情观和婚姻观的探讨,以及对于一夜情及婚外恋等问题的剖析,切中城市白领那根脆弱敏感的神经。寿司店老板赵青胜在寻找婚外情的路上,依然磕磕绊绊——曾做过妓女的已婚妇女,做明星梦、受尽导演虐待的北漂,极度抑郁的中年妇女——这个5年前开始想偷情,3年前开始认为不能光想想,1年前想付诸行动,半年之内一直在精心策划的偷情者赵青胜,最终找来三个不靠谱的女人约会。
徐铮带着妻子陶虹在舞台上试图完成赵青胜这个角色“高尚、美好”的冲动。最后一幕,幸福度只有8.2%的神经质女人,为了报复偷情的丈夫而想与“情圣”演绎一段婚外恋。女人的彷徨、愤怒、无助、絮叨、执拗,想出墙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的挣扎,丝丝入扣;赵青胜的心急火燎、无奈、失措也颇动人心。
对自己所演绎的舞台形象,徐铮信心满满,“喜剧是最能被大众接受的戏剧品种,现在的观众生活压力大,更爱看轻松幽默、具有调侃性质的话剧。这出戏前半场让人发笑,后半场却刺痛人心,经历过婚姻的人在笑声中会感到一种直指灵魂深处的拷问。”
但剧中赵青胜这个人物的所作所为,似乎惹恼了一部分人,叫“北京女病人”的网民在自己的博客中尖刻地批评:
“由于弱智导致的挫败在俺看来,无法诠释所谓小人物平凡的一生的悲哀。俺认为,俺们的编剧已经不知道正常人的生活是什么样了,或者无力去挖掘其中的细节和感受。只有在一群非正常人类中间才能产生强烈的戏剧冲突。所以,它并没有代表意义,甚至显得很低俗。”
类似的批评还有——故事的核心已经被偷换了概念,“这其中的差别相当于唯美A片和黄色电影的差别。动作是一样的,可是后者完全叫您不能产生美感!”
实际上,赵青胜只不过是个中年谢顶的小人物,陶虹饰演的三个女人也都在你我身边。生活中有许多困惑,人们在厌倦的同时盲目地寻找想象中的刺激和浪漫。但现实往往超乎人们的想象,于是戏剧性发生在舞台上,也发生在生活中。
偷情从来都不会是高尚的。“高尚偷情”,不过是现代人一厢情愿的乌托邦幻梦。这样一部原本逻辑不甚严密的戏剧,能在半年里两度在一座城市上演,并受到如此关注,看来爱情这个彩色气球,尽管经不起现实的碰撞,哪怕轻轻一次,但在现代都市人匆匆的灰色生活里,色彩还是斑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