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相声已经成为一张鲜亮的城市名片，天津人的热情开朗、豪爽幽默都在相声这门语言艺术中展现得淋漓尽致。辞旧迎新之际，“众友”相声艺术团的演员李金宽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忙碌了起来，做扫除、蒸年糕、走亲戚、放鞭炮之外，李老还要穿上长衫把欢乐带给舞台下的观众朋友……
先来介绍一下本文的主角李金宽，曾跟随常宝霆、白全福、郭荣启学习相声，并且
拜在张庆森门下，是“众友”相声艺术团的主要演员，同时也是北方曲校的老师。经常欣赏“众友”表演的朋友对李金宽的《报菜名》《卖布头》印象颇深，而近年来他和刘春慧搭档“男女相声”已成为了“众友”的一大看点。
每到春节前后，李金宽就忙活了起来。演出之外，各种家务忙得不可开交，“其实现在我们的生活水平好了，想吃什么东西都可以随时满足，天天都是在过年。但是过年对百姓来说有着特别不同的意义，那就是利用过年的时间好好做扫除，用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年。工作再累，这卫生也要做。”相声演员大都注重传统习俗，所以厨艺非凡的李金宽在春节期间显得格外忙碌。他得意地告诉记者：“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在超市中购买年货，特别是春节期间吃的食品，但是我还是习惯自己动手制作，那样的饭菜吃得舒坦、香甜。”随后李老给记者展示了自己在每天晚上演出回来熬夜制作的腊肉、香肠、蛋卷、酱肉……尝来鲜美无比。李老说：“饿了，就多吃一口，我们还蒸了好多年糕和馒头。”在如今年轻人习惯吃热狗、比萨的时候，依然发面、蒸面食的年俗还被李金宽一家保持着。正如李金宽夫人说的那样：“这新年就得有传统的氛围，自己蒸的馒头香甜可口，一个正月都能享受回味着过去一年辛苦工作的成果。”
虽然生活中保持了很多传统的习俗，但是李老的现代意识格外超前。他的儿子李梦华就是著名摇滚乐队“安定因素”的主唱，在儿子的熏陶下，他对互联网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好不容易放个假，过年的时候我要和儿子抢电脑，他是用来下载、制作音乐。我呢，主要查看各种业务上的信息资料，要知道郭德刚的成名就离不开网络，所以我们相声演员在继承传统的同时一定要利用高科技，反映新生活。”
按照以前的传统，相声演员在年前“封台”之后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在市场经济的今天，相声演员们就不能轻闲了，“往年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但是现在我们没有了放假的概念。我们大年二十八‘封台’，大年初二就开始在庙会上演出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已经和不少茶馆经理成了好朋友，他们希望我们提早演出，所以初四开始我们便恢复茶楼的演出了。这就是市场的需求，人家观众想看我们演出，作为演员就不能偷懒懈怠。”李老告诉记者，春节前的“封台”演出和春节后第一场“开台”演出非常重要，“‘封台’的演出是对过去一年的回顾总结，这时候一定不能再演出平日里的‘活儿’了，‘封台’演出讲究要演‘新活儿’，要让老观众有新鲜感，用新的面貌迎接新年。同样在年后‘开台’的第一场演出时候，演员必须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把最拿手的‘活儿’带给大家。所以说这两次年前、年后的演出特别受观众欢迎，往往都是爆满。”
过年时候都要走亲访友，拜年问好，但是李老却没有这样的时间。每次过年，他总是让自己的“摇滚明星”儿子和老伴代替自己串门团拜，自己把时间留给了观众，“我们‘众友’已经成立 7年了，每一位演员都和那些老观众成为了好朋友。别看我们不能走亲访友，但是一定要和观众建立良好的关系，他们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以前有位 80多岁的柳老太太，她几乎是天天都要看我们的演出，我们过年的时候都会跑到台前和老人家打个招呼，拜个年。很多老观众看演出之前也会先到后台向我们问好，这种融洽的氛围让演员和观众的关系特别密切。年后第一场演出开始，我们都会先给大家拜年，然后再入‘活儿’。”和一般的相声演员不同，身为北方曲校老师的李金宽在演出和家务之外还要辅导自己的学生。他无限感慨地对记者讲：“相声发展的重任就压在这些孩子肩上了，作为老师我一定要把自己所学倾囊传授给孩子们。放假的时候他们都会打来电话，拜年的同时我也督促辅导孩子们练功、学习。”在别人看来，相声演员似乎很轻松，但是李金宽的一番话却道出了相声演员不为人知的辛苦，“不要以为相声好学，可以这样讲，相声演员经过培养可以成为好的歌手、戏曲演员，但是戏曲演员和歌手很少能说好相声。这门综合的语言艺术需要掌握‘说、学、逗、唱’等艺术形式，同时还要融会贯通，形成自己的风格。所以，相声演员就要比别的演员付出更多的辛苦，春节期间，相声演员，特别是我们曲校的学生们也不能停止学习。”李老表示，
自己在闲下来的时候也会熟悉业务，背一背经典的贯口。按照他的话就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不练功嘴就会笨，嘴皮子没有劲儿，演出的时候就容易‘吃栗，子’。”他说：“我们要随时练功，春节也不例外。我当年在曲艺团学徒的时候，早晚都要背‘趟子’，早晚功还要喊嗓子，冬练三九的功夫一定是要有的。现在早晚我也会抽空背背‘贯儿’，这样才对得起喜欢自己的观众。《八扇屏》《地理图》，我们这些演员基本脱口就来，我们年纪大了，不服老是不行的，脑筋不好使了，所以更要平时里多练练功……”朴实的言语浸透着相声演员的辛酸，听着李老的感慨，记者深深感受到了演员带给观众笑声之外的辛苦一面。
提到相声演员的春节生活，就不能回避春晚相声和他们的节日表演。李金宽对春晚相声有着自己的观点：“现在的电视相声越来越没有传统的味道了，经过改良的相声表演也没有了相声应有的味道。我是说相声、教相声的，所以春晚里面的相声段子我特别留意，今年大兵的相声还有点意思，但是那也是带有湖南特色的‘歌厅相声’。如果观众有兴趣，不妨到天津茶馆，听听我们的玩意儿，感受一下传统艺术的魅力。”
为了感受李老师所说的传统艺术氛围，大年初二，记者同他一同来到了古文化街的戏楼，欣赏了“众友”相声艺术团那些老艺术家们的精彩表演。离开家的时候，李老特别让老伴烫平了长衫，“我们平时可以穿着简单一些，但是面对观众一定不能马虎，演出前烫平大褂是对观众的尊重。”赶到古文化街戏楼，接近 -10℃的严寒让记者连连打起了冷战，可是李老却不以为然，一边罩上自己的长衫一边淡淡地说：“作为演员就要能够在不同环境下演出，三伏和三九天对我们不算什么考验。”随后，李老便开始和搭档刘春慧开始“遛活儿”，当报幕员介绍过之后精神抖擞地出了场……
虽然天气寒冷，但是聚拢在戏楼前的观众依然很多，不少都是“众友”的老“粉丝”。一位 40岁左右的中年人对记者说：“‘众友’团有好角儿，尹笑声、黄铁良、佟守本、李金宽的‘活儿’都不错，天虽然冷点，但是演员站得高、穿得少比我们更辛苦。”和观众的谈话间，李金宽、刘春慧在高高的戏楼上妙语连珠逗得场下观众笑成一片。这一刻，演员敬业的态度和挥洒自如的表演化作一股股热流注入观众心间，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新报记者翟翊文 /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