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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娱坐家20060204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2月04日01:46 京华时报

  看不到的煎熬★陈白村

  林凤娇过53岁生日,成龙送了她一只价值六百五十万元的钻戒。谁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这是旌表她在最红的时候退隐,不要名分,做他身背后的女人;旌表她为他生儿子
,以及默不作声———她这大半生,那只玉掌,从没掴上任何一位女明星的粉面,兴许是掴不过来,如果她硬要一张张脸掴过去,恐怕早已经练成了铁砂掌。

  但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心里头不能不想着,脸上还要写着不在意不知道,那真是一种煎熬。或者,获得熬的资格,对于她,就是一种喜悦?

  真是很想知道,倒不是幸灾乐祸。有的时候,特别想去知道,别人是怎么渡过心理上的难关的,好像那里面有种秘药,知道了那过程也就知道了那秘诀。例如最坏最极端的那些时刻,经历过一次大战的那些人,知道这事没完,还有第二次,窗户玻璃上贴的防空袭的纸条都没清理干净,果然又来了———这次更坏。那中间的几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那种煎熬,是不是甚至会形成一种惯性,如杜拉斯说她母亲:“一辈子都在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储存鱼子酱。”她到底没等来,好像楼上的第二只鞋子终于没落下来,她担惊受怕地过了一辈子。

  还有生老病死,还有生命中最糟糕的际遇,自己的错误决定,那些不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也不是

外星人入侵,那都是肯定会来的,迟早要来的。而且都不是电影,不是几个镜头就能结束得了,中间的日月流年,时时刻刻,都要熬着。潮水一样的访问慰问的人走了,更长的时间里还是得自己挺着,痛苦酸楚,都是真真实实地在自己身上。经历过这些的人,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是在自己身上,所以想不到,到了自己头上也就明白了,人的忍受力真是无限的。从前,粉红娇嫩地依傍在父母亲身边的时候,想也想不到的那些事,黑白分明的世界观里永远容不下的那些事,还不是一一忍过来了,不断修改着,补充着,还不是过来了。

  人的精力,花在什么上面,都是可以看到结果的,花在忍受和煎熬上的,多半看不到。人类大部分的勇敢和力气,其实也不是用在冲锋陷阵和经天纬地上,多半就是在这些看不到的地方。林凤娇获得的六百五十万元的钻戒,算是一项可以看到的、小小的成果,只是和她所经受的煎熬比起来,约等于零。

  接场★胡元骏

  厨师们习惯将去一个新的单位(酒楼或酒店)工作称为“接场”,前提是承包厨房性质的一拨厨师在一起。而“接场”又分两种,一种是全新尚未开业的店,另一种是正在有厨师干的店。前者对厨师而言绝对值得欢呼雀跃,因为不必担心上一拨厨师所进的厨具、调料是否自己用着顺手,在厨房设计等方面也能最大限度地按自己的主张行事。

  如果是后者,不能说心里不高兴,但一定会有隐约的压力。厨房设备、用具、调料等这些和工作直接关联的先不谈,人际关系方面就是一道坎。老板换厨师常有,换其他部门的少之又少,天知道上一拨厨师与餐厅经理、采购经理的关系如何。万一他们和上拨厨师处得不错,新厨师难免有被他人怀恨在心之嫌,在老板面前嚼舌根子,让老板觉得换厨师是错误决定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有次接场,真的如同噩梦一般。在接场前三周就已经通过了老板的试菜,工资待遇等各项也已谈妥,但老板说要让上拨厨师干完一个整月,结账什么的方便,并拒绝了我们先熟悉一下厨房环境的要求。老板的意思是一定要对上拨厨师隐瞒到底,不然一旦看出想换他们,说不定就会撂挑子。

  老板还有层意思就是要把换厨师的成本降到最低,他怕上拨厨师在诸多做好的酱料里做手脚。其实老板不明白,就算上拨厨师做的酱料再牛,我们也不会用,这一点是刻在每位厨师骨子里的,厨师才是最怕被在酱料里做手脚的人。

  于是,我们只能在正式接场的前一天到店,等晚间下班后和上拨厨师交接。盘点完设备、锅碗瓢盆、刀具等已是凌晨半点,要知道第二天酒楼必须正常营业啊。此刻我们还要把冰箱里的全部原料再清点一遍,然后对照菜谱依次确认数量是否够用,欠缺的立即加工。干完天都快亮了,根本没有睡觉的时间,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去迎接客人的到来。

  营业时不出所料地出现了客人退菜的现象。幸好老板还算开明,我去茶房打水,亲耳听到老板对餐厅经理说:要给他们时间,下周换了新菜谱就好了。当时,老板和餐厅经理看见我以及我那布满血丝的眼,略显尴尬地走开了。

  烟火★曾无艳

  有人对我说,这十年,你身上多了很重的烟火气。我说是啊是啊,我们家下厨,从来不开抽油烟机。

  不过,心里还是挺得意的,这年头,是个女人都一身香水味。一身烟火气,我很自然地当作是别人对我的称赞。

  一天中午,去朋友的公司找她商量点事。她一见面就说,今天我们不出去吃饭了,在我办公室吃好啦。朋友平时都不做饭,而且,这是办公室,她怎么弄饭给我吃?

  原来,她那阵子胃不好,医生劝她多在家里吃饭,可她一天到晚都忙,怎么在家里吃呢?她灵机一动,买了电饭锅叫助手在办公室煮给她吃。

  那天中午的菜是丝瓜和鲫鱼,助手嫌麻烦,就把鲫鱼和丝瓜一锅煮了,煮成一锅丝瓜鲫鱼汤。她吃得津津有味。说,这菜啊,起码是新鲜干净的,还没加味精呢。原来,一个人在外面吃惯了山珍海味,到头来,可以把饮食标准降到这么低。

  我看着那锅菜的形成过程,因为没有火,所以也没有烟,可怜的鱼和瓜在电饭锅里半天才冒热气。

  我对

美食的理解很通俗,火大油多锅儿响,油烧热了,菜下去时,“嗞”一声,热火朝天,烟火气是大了点,但是菜好吃。只有没有真正下过厨房的人,才会觉得电饭锅煮出来的菜也好吃。

  这两年电视里的美食节目特别受欢迎,我通常只看男主持的,而且只看切菜切得好的男主持的节目。那些美女主持们,嘴上学着大长今说要怀着爱心和诚意烹煮食物,但是拿起菜刀就露了馅,明摆着不会做菜,只会作秀的主儿。

  也就是说,美女主持们身上只有脂粉气,毫无烟火气。所谓的烟火气是需要在厨房里常年累月慢慢沾染的,而且,它也不仅仅是一股气,而是你在处理食物的举手投足。会不会做菜,看她切块姜就看得出来。

  当我有一天向我的一位朋友义正辞严地指出某位美女主持人根本不会做菜时,那位朋友一声惨叫,原来她已经看她做菜看了一年。这也不怪她,我这位朋友从没进过厨房,和那位主持人一样,一直在意淫美食。

  小狗格里★刘媛

  街区面包店的门上贴着纸条:店主狗公主诞下贵子,愿分赠同好。纸条边另附彩色照片,粉嘟嘟的狗宝宝一副令人心软的模样。叮当一声推开店门,老板抱歉地说,小狗已经被抱养。见我失望,他告诉我:“不用发愁,只要走远一点,去‘保护动物协会’看看,一定不会空手而归。”

  保护动物协会成立于三十年代,算得上历史悠久。在其巴黎北郊的分部,我看到很多

宠物。办理相关事宜的胖太太说,巴黎的宠物每年有三个难熬的季节,七月十四日法国国庆日,四处狂欢,被宠惯的猫猫狗狗失魂落魄四处乱窜。一个节过完,有两三百个宝贝迷失回家的道路。第二个危险季节在夏天。大多数主人因长假出外旅行,平时受到百般呵护的宠物常被弃之路旁。最后,一个危险季节就是现在了。因为收到宠物作为新年礼物的人,发现要花很多时间照顾,又要花很多钱买食物玩具,于是,心生厌烦,既而抛给保护动物协会。

  相继进门来领养的人都希望得到名品,可惜,名品毕竟是凤毛麟角。剩下大多无人收养的宠物,终将难逃人道毁灭的命运。

  从众多可怜的小家伙中,我抱起一只小狗,它血统不高贵,长相也不出众,而那怯怯的眼神,包含着深沉的悲哀,仿佛小小的心已经知道命运多舛。我不忍放下它。

  胖太太问:“打算怎么称呼它?”

  “格里。”

  “名字很快乐,”胖太太把两只手握在胸前:“真是幸运的小家伙。”

  天堂水库★郑平

  黄村正西两公里处有个大水库,大致呈长方形,南北向略长大约有1000米左右,东西短一些但估计也在七八百米。平原上的水库不像山区那样筑坝断水而成,而是生生在平地上挖出一个深坑,四周建起库坝围起来。估计水库没水已经好多年了,水库底已经成了一片草甸子,我们是背着冰鞋满世界找滑冰的地方时找到了这里。多数的地方草深过膝,纵横的沟壑大小的坑洼就被这些不知名的草遮盖着。

  往水库纵深里走,居然真的被我们找到了一小块还有水的地方,大约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那个冬天,这个地方就成了我们的免费冰场,直到开春时冰面开始立起碴儿来,后来冰开始融化。不能滑冰的暖和日子,我们依然到水库里来,我们发现这一片大草甸子里不光有那一小块水坑,还有野兔,有刺猬,有野鸭,我们当中的广东人划子还在那里抓到了两条在北方极为少见的花草蛇,矮胖矮胖的划子抓蛇的手法与他的身材体形极不相称地敏捷和利索,他还第一次向我们展示了他烹调野味的手艺———天理良心,那时候我们真的还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和概念。那个春天,我们因为这片半干涸的水库而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因此这个一直不知道名字的水库被我们以天堂水库命名。

  青春岁月里,几乎所有的美好都会被爱情利用,我们的天堂水库也不例外,而且当我们发现这一点时是一个极为尴尬的场面。那个夏天的黄昏,我们在冬天滑冰的那个水坑里撞上了一对游泳的恋人,一看,认识,是学校里一对同事辽和静,我们就岸上水里地聊起来。聊着聊着我们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任凭我们怎么招呼他们上来,水里的那一对儿既不上岸,也一直不站起身来,我们知道那水也就齐腰深,这俩人一直是蹲在水里的。无意中一回头看见了他们堆在岸上的衣服,我们全都笑疯了———这是我生平惟一一次见到裸泳,辽说,这叫天浴。

  天堂一旦拥挤,就不叫天堂了,当发现这块野地的人越来越多之后,我们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实际上我们仅仅只在那里撒欢了那一年,后来老乡们在那里面种上了庄稼,有大豆,也有玉米。我们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偏偏在我们发现这个地方之后老乡们才想起在天堂里耕耘和播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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