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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说书茶馆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2月13日11:21 黑龙江日报

  杨满良

  但凡北方年龄大一点的人都知道,北方的说书茶馆不但早于传统“蹦子戏”(现在的二人转),甚至还早于“驴皮影戏”。那主要是由于旧时本地社会文化落后,识字的人太少,故古代的文人墨客、帝王将相、清官脏吏常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说和争论的焦点。比如古时人们大多都不知何为宋王朝,只是通过说书人讲说《杨家将》,方知有宋太祖赵匡胤。听
了《岳飞传》后,才知有康王赵构等。所以北方人早期熟知的某些历史知识,很多都源于此等说书茶馆。

  本地的说书茶馆始于清末年间。散在于民间的各种说书艺人主要是利用本地大小不等的茶馆,在那里说书卖艺。如清末民国年间,安达市的任民镇(原安达县所在地)就有“兴安胡同王家茶馆会友轩”、大同镇内亦有老市场院里的“说书茶馆”。那时的说书茶馆其面积大小不等,但大多都是传统的土坯平房或称“干打垒”。大些的是由四五间房子组成的筒屋,小的亦有两三间大小不等。主要是根据本地的“听客”流量而定。夏季说书,茶馆内主要是靠窗户自然通风纳凉。冬季则主要是靠烧火炉子取暖。房子的主人大多是茶馆的老板。他们通过说书先生为自己招徕顾客,以便多卖茶赚钱。而说书先生则主要是利用茶馆这一方寸之地搞活自己的生意。从而达到利益兼得,共同受益的目的。

  说书茶馆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一般要有两三个大火炉子,上边坐着不停滚冒热气的大茶壶。茶馆里的老板娘总是不停地为听客们端茶倒水,还不时地向人们兜售一些诸如瓜子、糖球和香烟之类的小商品。筒屋前面置一小台子,台上放一张长方桌。是说书艺人(俗称说书先生)说演的地方;台下有的放置几张方桌,有的就干脆放置几十条二人坐的长条凳子。听书人一边抽烟、喝茶、嗑瓜子,一边津津乐道地听书。过去的说书茶馆竞争也很激烈。如大同镇里过去仅有几百户人家,说书茶馆就有两家。而安达镇里仅南北市场两地就有说书茶馆七家之多。

  说书分为评词(只说不唱)、鼓书(说唱结合)两种。说评词的主要是靠一把折扇,比比划划,唇枪舌剑,极力用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和清清亮亮的嗓音,把那万里疆场的厮杀征战和朝廷里的冤假命案全部浓缩在那三尺书台上。那把长长的折扇一会当枪,一会做棒,一会当鞍子。说到好处时只见台下鸦雀无声,一个个长伸着脖子,不错眼珠子,紧盯着说书先生,唯恐漏掉哪个情节,那种精神投入好似是洞房花烛夜里瞧媳妇,咋看都没个够。有的不但忘记了嗑瓜子,甚至忘记了抽烟喝茶水。而鼓书则因有“三弦”、“大鼓”伴奏,所以又称“大鼓书”。最早流入本地的主要是东北(奉天)大鼓、西河大鼓、京韵大鼓,还有河南坠子等。说的书目也很多,多数都是民间喜闻乐见的传统故事。有《封神榜》、《刘秀走国》、《香铃串》、《响马传》、《樊梨花下山》、《薛刚反唐》、《杨家将》、《七侠五义》、《施公案》等。这些说书艺人不但能说会道,且最能看听众眼色行事。待说到紧要处,如“这才引出了唐朝第一条好汉大将李元霸恶战宇文成都的热闹场面”,见台下听众一个个都已目瞪口呆时,便将扇子一拍或大鼓一敲,紧接着便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然后戛然而止。如此这般就好似是肉香勾起了饿鬼腹中的“一堆”馋虫,一个个都急不可耐地要听下回。此时跟随说书人跑堂的(多为说书人老婆)便手端笸箩,穿梭在长条凳中间,开始大把地收钱。钱收齐后,才向说书先生一点头,下一轮说书便开始。如此几番下来,听书人衣袋里的票子便都陆续转到说书人的笸箩里了。有那等书迷一个正月下来,就可花掉几十甚至是上百元的听书费,相当于当时购买一头牛的价钱。此等人回家常挨老婆骂或老子打。可这类听书人却总是“恶习不改”。有的甚至险把老子和老婆气疯。

  后来,有人看说书行当来钱快,便也试着学说书,但此等说书艺人因自己上不了大雅之堂,便只好在农村走街串巷说书,此等说书人被称作散艺人,说的书一般是文事武书兼有,甚至在新中国成立后,这类说书人还可在乡村里看到。但至1980年后,随着收音机、电视机说书节目增多,尤其是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播出后,更是调高了听书人的胃口,现在民间那些传统的说书艺人已渐无市场。昔日的说书茶馆也早已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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