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生死合作的书今天走上了上海的书架,作者的名字有两个———傅彪、张秋芳。
傅彪在第一次手术后,开始为他人生近终点的地方刻画留痕,而在最终的病床上,他嘱托妻子:余下的就由你来写吧。
张秋芳在去年傅彪去世后,用了四个月,写出了这一本书,昨天下午,出版社为张
秋芳办了一个别出心裁的电话新闻发布会,全国各地的媒体都因此得以直面这位坚强而真诚的女人,一场采访变成了一场小型的追思会。
《印记》———张秋芳对记者形容这本书时,这样说:“感觉它像我们的遗腹子,经历了手痛、眼痛、心痛,如今终于完成,我希望其中我不是以一个歇斯底里的悲哀宣泄者形象出现的。”
丧夫之痛 寂寞时和他“聊聊天”
傅彪英年故去。而张秋芳却在这时选择了坚强面对。原来,这一切得于傅彪临走时的话:“不要哭,哭没有用,要好好地生活。”
“写作为我无法宣泄的情感找到了一个最安全的出口。”写一个相爱甚深却又过早离去的人,是否有写不下去的时候?是怎么挺过来的,张秋芳感慨良多,“这本书原是彪子想要写的,但他没能完成。后来他对我说,写书的事就留给你了。和彪子在一起的20年中,我是一个太幸福的女人,甚至是一个被宠坏的女人。而他走了以后,如果我不记录下那些日子,可能随着岁月流逝它们就逐渐被淡忘了。我没写过东西,但我演过戏,知道怎么把过去的事一幕一幕地记下来。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些忘不了的人,忘不了的事。我也不大熟悉电脑打字,就在稿纸上写,每周写十几页。”
写到和傅彪在一起的最后一年时光,张秋芳终于忍不住落泪。“那些细节刻在我脑子里,太清晰了,就像有什么力量牵引着我一直写,一直写。”那时正值北京最寒冷的季节,张秋芳就这么用厚厚一摞摞稿纸写,期间她接连两次感冒、高烧,可始终不肯停下,夜以继日。“我每天写到凌晨四五点,手痛、眼痛,更是心痛。”
现在,张秋芳的家里仍然保持着傅彪走前一样的摆设,对于这样的行为,张秋芳说:“很多人劝我,不要这样触景生情,我觉得这么做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很多时候,我孤单了,想他了,就去他的墓地,和他‘聊聊天’。”
养儿之功 替爸爸照顾妈妈
说起儿子聪聪,张秋芳在悲凄的气氛中找到了一丝欣慰:“孩子比他15岁的实际年龄要懂事得多,每次提起逝去的爸爸,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动妈妈的痛处。”
前几天正是聪聪的十五岁生日,去年这个时候,聪聪请了几个朋友到家里,傅彪亲自定菜单,亲自下厨宴请他们,而今年的生日,聪聪有点沉闷,只是在生日的第二天,试探着和张秋芳说:“妈妈,我昨天特别想爸爸。”
张秋芳告诉记者,聪聪是她最大的骄傲:“在病床旁,聪聪答应爸爸,会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替爸爸照顾妈妈。今年6月就是聪聪中考的关卡了,在经历了这么大的人生变故后,他还是能够把功课搞好,每次得了奖状,总会放在爸爸的灵案前,作为给爸爸的礼物。”
瞒父之重 至今等待傅彪电话
张秋芳这次出书,依然以一种很低调的方式进行,而她最大的忌讳就是———基本不接受电视媒体采访。原来,这一切和傅彪那仍然不知情的老父亲有关。
傅彪的父亲20年前就得了“大面积心梗”,每年都要发作几回,后来,因为患急性脑血栓长期卧病在床:“我公公至今不知道傅彪生病的事,也不知道傅彪走了。
傅彪是独子,家里人怕他受不了。当时傅彪去世的时候,也是把公公特地安排到隔离病房,封锁消息。他现在能看电视,但已经读不了报纸,所以我们只能接受平面媒体的采访,对于电视媒体,还是采取回避的态度,希望大家能够体谅我们对老人的一片苦心。”
张秋芳还说:“我的婆婆是个坚强的女人,每天都要编造善意的谎言,骗过公公。换作是我,一定挺不下来。去年10月老人过生日,一直在等彪子的电话,没有等到,很失望。我们告诉他彪子在外地拍戏,太忙了,夜里给家里打过电话,他已经睡了。今年春节,老人又想儿子。我跟他说彪子在拍戏,拍完戏马上要去好莱坞深造,过年也回不了家了。”作者:□晚报记者 谢正宜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