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溪御龙湾
五溪随笔
五溪居士
几天没有回来了，等今天周末，好容易从无边无际的车水烟龙的市区杀回来时，已是傍晚。入秋了，王子山上升起淡淡的烟澜，琴琴顾不得看这么多，下车开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暮色匆匆到花园东角摘豆角；我呢，则扭开花园里的水龙头。突然听到窗台边传来了几声惊慌的鸟叫声。原来是一只小相思，大概是我给园中那棵老石榴树淋水的时候被惊醒飞出来的。它在窗台紫藤架下慌里慌张跳腾几下，便糊里糊涂地一头冲进了大厅！我心头一阵狂喜，扔下水龙头，也冲回屋内。
小鸟被惊醒其实已不是第一次了。有一次关后门准备睡觉的时候，冷不丁看见一只小鸟，甜甜地扎在门边的那堆田七叶里，半个头埋入翅膀。也许是从山林里飞出来的，迷路了吧？我高兴得差点叫出来，冲进房间翻出相机，冲回来狂拍了一番。鸟儿终于被惊飞了，只留下几根绒毛，现在还挂在叶梢上。还有一次，回来时已天黑了，刚掏出钥匙开门，一只小鸟“扑”的一声在鼻子下掠过；脆脆的几声，消失于夜空。打开灯，爬满门边竹篱的金银花，一枝新藤，还在轻轻地摇曳。
我七手八脚将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门窗关紧。不为别的，只为摸一摸小鸟的羽毛——一只纯粹大自然来的、活生生的、带着体温的小鸟的毛！实在是很久很久没有摸过了——尤其对于我这个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没有离开过广州闹市的人来说。
这时，燕人打电话来，竟然说写什么稿，还明早就要！真扫兴。
打完电话，看看脑背后相思鸟，已经没有开始那么惊慌了。一会儿落在那幅范曾的画框上，一会儿躲在茶几上的太湖石的小洞里，一会儿又立在红灯笼顶上。似乎只是在努力适应这室内的新环境。琴琴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碟豆角丁炒蛋，两个粽子，目光找到正抓着窗帘布轻轻摇晃的小相思，说:“你肯定也饿啦，我去捉几条虫子给你。”
不一会儿，琴琴轻轻推门进来。虫子没捉到，倒是捧回了满碟堆得像小山似的茉莉花来。经过我的书桌，顺手拈几朵，放进我的茶壶里。而我此时最希望的却是，那小相思能自己飞落到我的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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