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手指间不知不觉地流走的叫做时间的东西,或多或少会在我们身上留下深深浅浅、斑斑驳驳的痕迹,经过沉积、过滤,一些被风吹雨打去,一些被深凿成沟壑。这些沟壑就是记忆。
就像千百年来吟咏月亮的诗句——月有阴晴圆缺,记忆也是有欢乐和痛苦的。我们总是一厢情愿地希望能把痛苦的记忆抹去,有时我们会选择性地遗忘,不停地在记忆上凿洞
,抹上腻子,正在庆幸自己成功了,走到下一个路口才发现,那些记忆还在面目狰狞地张牙舞爪。
我一直认为,飞翔和选择性遗忘,是人类的两大梦想。最近连续看了几部电影,很巧合,都和记忆有关。
《记忆碎片》中,阿弗雷克为狂人打工,打开了窥视未来的天窗,结果被强行清除了三年的记忆,好在他早有准备,用20个小道具,帮助自己历尽劫难,把残余的记忆碎片拼出了一张完整的地图。
《复制娇妻》中,斯坦佛社区一片祥和,妻子们温顺贤良,在厨房像女仆,在客厅像贵夫人,丈夫们志得意满。外来人妮可刨根问底,才发现这都是前生物科学家芭比的杰作,把曾经的女强人们的记忆一一清除,输入“完美妻子”程序。
《暖暖内含光》中,凯瑞发现相处了四年的女友竟然去“忘情诊所”清除了关于他的一切记忆,昔日的爱侣成了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怒之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接受了记忆清除。
《童梦》中,冯小刚老师的一段话很有味道:“生命是一个过程,可悲的是他不能重来,可喜的是他也不需要重来。”如果生命是一根链条,那么记忆就是组成他的铁环,缺一不可。
不要以为,善忘的人是幸福的,他们即使生活在错误中也是快乐的。要知道,遗忘世界的人其实也在被世界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