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凉世态
□智齿
如今饭局是越来越多了，除了一些事先说好东道主的之外，这买单场面还是颇好玩的。
记得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是个饭局就让我激动，三头牛也拉不住，不像现在每次还得在电话里打听半天。那时候常常是一桌子人压根不认识两个，谁也不管是谁招的局就开吃。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是，有一回买单的时候，服务员说“哪位先生买单”，呼啦啦一下子站起来八个——不是抢着买单，都是要去厕所的。一桌人就剩下俩。我一看还有位是MM，怪可怜地坐在那里也是满脸不好意思——我只好悲壮地接过了单子。
若干年后，那个MM成了我老婆。
人年轻一般存不了什么坏点子，连逃单也只会“尿遁”这么一招。我还有一帮小学同学，都是关系特别好的，每月要聚上那么一两次，多少年了，都是AA制。我个人还是比较赞同AA的，稳定才能长久嘛。这里要提一下其中的一个，此人脑子比较活络，当然混得也就不错，当然不是什么穷人。他逃单的秘密，是我从怀疑到论证再到最终确定，大概花了小半年才弄明白的。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每次去吃饭喝茶必定早退，每次去K歌泡吧必定晚到——酒楼茶坊最后买单当然要先走，K歌酒吧坐下来就要掏钱，当然要晚到。
还有一哥们特别可爱，大家都知道他老家是在农村，如今赚得也不多，聚在一起本来就也不会让他出钱。可他偏生爱抢单子，每回都做出比谁都急的样子来。可真把别人都拦住了，自己的手伸进口袋也就再也拿不出来了——因为他口袋里的钱从来没有超过一百块。所以大家还不能不跟他抢，真让他抢到了，倒是大家尴尬。同桌的另一个家伙却完全不同，他与自己老婆有默契，每次单子到的时候，必定是他们俩头凑在一起最亲密的时候，那蜜一样的浓情回回都让他“错过”了请客的机会。
其实想想，吃一顿也就那么点钱，真付不起的有几个？只是正因为钱不多，谁也不会因为你请客就记得你什么好，付了也就是付了。我邻居海哥，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父母离异，很早就一个去了美国一个去了荷兰，可给海哥寄来的钱却一点不少。海哥为人也慷慨，从小到大就一帮朋友跟着他，每次无论去哪里玩都是他买单。后来忽然有一天，海哥问我：“你说那些朋友不会是因为跟着我可以白吃白喝才交我的吧？”我给他出了个主意：“下次你们出去喝酒，到买单的时候你就装醉，看哪几个主动要买单的，那是真朋友。”结果，海哥一倒在桌子上，几个“聪明人”就扶着海哥要送他回去，另几个反应略慢些的，也赶紧关心地跟上来问寒问暖，只有一个在打手机的没搞清楚情况，结果被服务员拉住买了单。
此后，海哥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没见他慷慨地买过单，而且很多小事儿都变得顶真起来。
(插图：汤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