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我在
□崔敏
搞创作要体验生活,这话能把人烦死。喜多郎写“丝绸之路”的时候,没来过中国;但丁肯定没见过地狱、炼狱和天堂,但他整出了一部《神曲》;号称作家中的作家博尔赫
斯说过一句话,听说有人为写一个国家而专程前去,使人觉得可笑。
多年以前,兄弟我还是一个诗人的时候,没听博尔赫斯的话,去了一趟敦煌莫高窟。我不是一个草率的人,行前做了大量的案头准备工作,想写一部洋洋洒洒长达万言的史诗。在莫高窟盘桓了三日,我将提纲给毁了,趴在宕泉河边泪流满面——因为,我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挽救我的是一位美院的女教师,她钦佩我的勇气,夸我是“有志青年”。我甚至没去阳关、嘉峪关,陪着她踏上了返程的列车……我们的爱情当然无疾而终,她是有夫之妇,总在教导我除了写诗需要想象,也想象一下她的心永远都属于我。我不敢。她丈夫放言要卸我一条腿,这让想象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惟一的收获,是当我后来摆弄起小说,知道当一名怨妇要有多么的不易。
诗歌与爱情离不开想象,否则一地鸡毛,会死得很难看。科学、技术的进步同样需要想象。霍金受人景仰,就很说明问题。他的全身只有大拇指还能动,但他在宇宙论、黑洞等领域的贡献,几乎无人可以匹敌。想象使霍金成为巨人,因为他所达到的距离,实在是太遥远了,我们即使闭着眼睛想一下,都会感到晕旋。
你可以没有钱,没有房子,没有车,这不要紧,只要想象还在;画饼充饥,能让你捱过某些不眠之夜。关键是第二天的努力与实践,它将保障想象落在实处,也许,你就会拥有同样广阔而瑰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