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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缸喝酒与四呼万岁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3月02日10:09 南方都市报

  民国故事

  傅国涌专栏

  张伯驹《续洪宪纪事诗》中有一首诗:

  筹安会里互争先,记者称臣古未传。

  佐命即无功不世,大名千古有佳联。

  诗中说的人叫薛大可,民国初年主办过“袁记”的《亚细亚报》,他上书袁世凯,自称“记者臣某”,为世人所笑。除了他,当时新闻界更有臭名昭著的“三小人”:康士铎、乌泽声和汪健斋。时人评论,“三小人之性质长调,颇有差异。汪雄而康卑,乌则顽懦,若无甚感觉者也。”他们以“三小人”名于一时,风头几乎盖过了“记者臣某”薛大可,当然也有特别之处。康士铎主持《民视报》,汪健斋主持《京津时报》,乌泽声主持《国华报》(袁死后改名《每日新报》,后来再改名《新民》),都是典型无态度,无主张,看谁得势就捧谁,谁失败就骂谁。他们三人都是袁世凯御用的参政会议员,坐马车,带姨太太,威风八面。三个人不仅挨骂的气魄各不相下,虐待编辑、记者的法子又没什么不同。所以被新闻界合称为“三小人”。

  “三小人”当中,康士铎素有笑里藏刀之名。每当酒酣耳热,你就是骂他九族,他也是面带笑容,没有怒色,然而,等到席终人散,他的陷阱算计早就安排妥当了。乌泽声本事最弱,但他在民初坐马车达六七年之久,政治气候怎么变,他就怎么变,只要不失荣华富贵就好。“筹安会”出笼,帝制论甚嚣尘上。袁的许多旨意都是通过“筹安会”转达给报界,《国华报》、《民视报》无不以鲜艳醒目的色彩大肆渲染,“今上”、“圣躬”、“我大皇帝”、“万岁无疆”等名词布满了两报的版面,大有独领风气之势。两报发表的论文《帝国治安策》、《君宪精华》以及《国贼蔡锷小史》、《圣武南征记》等新闻,尤其是他们的“创格”,博得了短命的洪宪王朝“准元勋报”的美称。

  袁称帝之日,召集报界代表进新华宫赐酒,以“新闻界代表”自命的八人中就包括“三小人”之内。袁氏用一大缸盛满黄酒,叫他们围着缸喝酒,美其名曰“皇泽普被”。喝酒完毕,他们北面稽首九叩,三呼万岁,只有汪健斋一人四呼万岁。出宫之后,康、乌等都骂他有失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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