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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该看到体育场里的粗鲁男人?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3月02日14:50 南方周末

  

女人不该看到体育场里的粗鲁男人?
《越位》触及了伊朗的“敏感题材”——女性进入体育场(本报资料图片)□本报记者李宏宇

  获得今年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银熊奖的《越位》,故事就发生在世界杯预选赛,伊朗1∶0战胜巴林入围决赛圈那场比赛的前后两小时。对即将揭幕世界杯的柏林来说,《越位》到来的时机真妙。贾法·帕纳希的新作一如既往,关注伊朗女性在保守力量依然强大的
社会里遭遇的问题。不过在《越位》里,幽默取代了追问和痛苦,它成为柏林竞赛片里难得轻松的故事。

  从装扮成男生混进体育场大门的女孩一个个被抓住开始,影院里不断爆出笑声。比如,伊朗的体育场里不设女厕,一个被抓的女孩非要上厕所,只好由一个看守他们的小兵押着去男厕。小兵费老大劲把厕所里的男人们赶走,还得拦住新来的人不让进。他问女孩:“你识字吗?”“识字啊,怎么?”“千万别看墙上写的那些东西!”

  当年被称作伊朗新电影“后起之秀”的贾法·帕纳希,与他的前辈大师阿巴斯·基阿鲁斯达米有忘年之交。帕纳希从德黑兰电影与电视学院毕业后,由于仰慕阿巴斯,开始追随他担任助理导演。他作为剧组主创之一,参与制作了阿巴斯的名作《橄榄树下的情人》。他的才华亦令阿巴斯非常欣赏,在影片拍摄结束后痛快地将自己创作的剧本《白气球》交给帕纳希来执导。《越位》之前,2003年他导演的《赤金》也是由阿巴斯担任编剧。

  不同于阿巴斯的温厚儒雅,帕纳希不仅在电影中屡屡触碰伊朗传统的禁地,面对记者,他也非常直率敢言。

  南方周末:《越位》此时出现在柏林,真是巧妙的时机,这个故事最初是怎么来的?

  

女人不该看到体育场里的粗鲁男人?
帕纳希从阿巴斯的助手成长为屡获国际大奖的名导帕纳希:8年前,伊朗足球队击败澳大利亚,进入世界杯决赛圈,回国时受到热烈的欢迎。就是那一次,妇女被许可进入体育场庆祝球队的凯旋,5000名妇女出现在看台。这也引发了许多争论,说为什么要禁止女性进入体育场。我记得当时读到过一个体育记者的文章,他说在古希腊,女性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公元前400年,妇女若想到体育场为她的儿子加油,就不得不假扮成男人。不管是不是真的,这引起我这部电影最初的念头。

  4年前我住在体育场附近,国家队就在那儿训练。我想进去看他们练球,女儿也要跟我去。我跟她解释说她进不去,但她非要试试。我就让我妻子一起去,要是不让进,好让她带女儿回家。在体育场门口正如我预料,他们不让我女儿进去。女儿跟我说:爸爸没事,你先进去等我——不过10多分钟,她居然真混进来了。有记者拍了我们的照片,还登在伊朗的报纸上。那时候我已经把这个电影的事情搁在一边了,是这件事让我又捡起来。当我知道伊朗很可能再次入围世界杯,我决定这是拍这部影片最好的时机。

  南方周末:禁止女性进体育场,是伊朗的法律、宗教规定还是别的什么?

  帕纳希:伊朗有一个问题,就是在允许和禁止的事情之间,并没有特别清晰的界限。比如流行音乐是被禁止的,但是你知道大家肯定没少听。此外,执行法律的人对法律有他们自己的阐释。所以我们从来不知道我们面对的究竟是真正的法律,还是某些人对它的阐释。

  在伊朗,许多大众娱乐受到相当的限制,而足球既是体育更是娱乐。它让人们有机会叫喊宣泄,释放体内郁积的能量。体育场里的氛围是很雄性的,男人们在这里可以很放肆粗鲁,可以骂脏话。正因为如此,一些保守的人觉得不应该让女人看到这些行为,不能让她们进体育场。

  南方周末:影片末尾提到德黑兰一场球赛里死了7个人,那是怎么回事?

  帕纳希:世界杯预选赛里伊朗打败日本的一场比赛。大约有11万人看这场比赛。结束之后,体育场出口停了一架军用直升机,士兵护卫阻止观众靠近。因为太拥挤,士兵开始推搡人群,一些人在冲撞中被踩踏。7个人死亡,受伤的更多,但伊朗媒体只登出了6个死者的照片。有谣传说第7个死者是个女孩。这始终没有被证实,不过我们确实知道伤者当中,有一个是装扮成男孩的姑娘。

  南方周末:如今在伊朗,年轻一代的观点与传统的、保守的意见有多大的冲突?

  帕纳希:比如电影里的年轻士兵,他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身上就能体现出年轻一代人的想法和要求。士兵们得去确保秩序和限制,但他们对自己的职责有时也觉得别扭。年长的、传统的力量大约占人口的10%,他们掌握着权力。两代人之间当然会有冲突。

  在伊朗,每一种约束都是许多其他约束的结果。如果我们看一种限制规定,它会提示给我们更多规定。我的电影也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处理。我讲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但你会看到它周围各种各样的,更大社会范围里的问题。世界杯是全球的赛事,不管在伊朗还是日本,我们追求的都是同样的价值,所以我们必须消除那些限制。也许我们伊朗的女孩是在表达成为全世界一部分的愿望。但这并不是我的电影要传达的信息,观众可以自由地决定他们的看法。

  南方周末:我看过的伊朗电影,大多有着至少是外观上的相似之处———特别真实,有时候会忘了是虚构的故事片,而以为是纪录片。伊朗电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相似性?

  帕纳希:当然我不知道你都看过哪些伊朗电影,我想告诉你的是伊朗现在每年出品70-75部电影,有各种类型———商业的、文化的、家庭的,甚至宣教的电影。我猜你看到的多数是在文化层次上比较高的那种,因为只有这些电影在国外比较出名。这类电影经常处理伊朗社会的题材,手法确实相当类似,因为你说的是社会现实,你必须让观众感觉到你确实是在说真实的事情。

  至于《越位》,我希望情节能体现这种虚构和纪实的模糊性。我们试图保持时间的一致,影片的长度差不多就是一场球赛的时间,我想让观众每一分钟都仿佛在看一个真实事件的进行。场地是真实的,球赛是真实的,角色和群众演员也一样。这也是我不使用职业演员的原因,他们的存在会让内容显得虚假。

  这种拍法遇到了很多麻烦。在伊朗得到许可拍摄一场足球赛并不算太麻烦,但是要让女孩子进体育场,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另外一开始我们就很清楚,我作为导演的名声是个问题。我们一直小心地避开媒体的注意,可是到拍摄结束前5天,一份报纸登出消息说我在导演一部新电影。军方立刻下令我们停止拍摄。我们得到指示,把毛片交给他们检查(因为片中涉及士兵)。我立即告诉伊朗的电影管理部门,没有可能,到全片拍完之前我不会给任何军方的人看。幸运的是只剩有数的几场戏了,只需要在一辆小巴里拍,于是我们不过是离开军事区,到德黑兰以外60公里的一个地方继续拍摄。

  南方周末:您的电影还从未在伊朗公映过,您这种作风是否也是原因之一?

  帕纳希:如果一部电影入选德黑兰电影节,它就更容易在伊朗找到发行商。每一年我都填好所有的申请表格,但到目前为止我的电影还从来没在伊朗上过银幕。没什么办法,只能保持乐观。因为这部电影还有点儿幽默,今年它也许有机会得到发行。我想如果影片放映了,它会重新激起关于让女性进入体育场的讨论。世界杯快到了,这个时机再好不过。或许这只是个美梦,可我仍然期待。

  南方周末:我在报纸上看到,这次有流亡柏林的伊朗人抗议说,这些伊朗电影里缺乏对伊朗政权的谴责。您对这种态度怎么看?

  帕纳希:很不幸,我们有两个武断的群体:一个在伊朗,多数人是政客,他们老认为我们这种人就是以色列或美国的特务;另一个是海外的伊朗人群体,他们也有自己的问题,一味地抗议、谴责伊朗国内的任何事情,他们老觉得只要是住在伊朗的人,一定是依附在伊朗政府一边。

  希望他们看完这些电影,自己去判断吧。

  南方周末:您对媒体自称“独立电影导演”,您如何定义“独立”?

  帕纳希:独立于世界上的任何依赖或强制;独立于我认为不正确的任何信念;拒绝自我审查,并相信我的电影最终正确地表达了我的观点。有的时候所谓“独立”是经济意义上的,你没有拿别人给的钱,但对我们来说,“独立”更是独立于政治。这是我不拍政治电影的原因。如果我拍政治的电影,我就得站在某一个政党那边,支持他们的是非观点。但我要说艺术比政治高得多,我们不去说谁对谁错,我们只是展现问题。对与错要留给观众去判断。

  政治的电影会有过时的一天,但独立的艺术的电影永远新鲜。这就是我对“独立”的理解。只要我觉得疼,我就要做出反应,因为我不依靠哪个政党,我不用接受命令,我拍电影时做独立的决定。这样乐趣要大得多。

  (P1151512)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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