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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琐话》的琐话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3月02日14:54 南方周末

  □孙秉德

  (《负暄琐话》责任编辑,原黑龙江省出版总社副社长)

  上个世纪80年代前期,我曾经组织编写一套汉语知识丛书,请了吕冀平老师做主编,其中一本《文言和白话》,他推荐由1950年代曾同他一起在北京编写中学汉语教材的张中
行先生来撰写。为此,大约是1984年吧,我赴京与张先生商谈撰写事宜。那时张先生蛰居于人教社,和我侪一样,从事着默默为人作嫁衣的编辑工作。

  生活中的张老又是一位蔼然可亲的长辈。他平易近人,朴实俭约,永远是一袭蓝布中山装,布鞋,典型的老一代学者的装束。那时张先生家住西郊燕园,在沙滩的人教社上班,路远车挤。这对于一个七旬老人来说是过于艰辛了。于是社里在院内为他拨了一间小屋,平时就吃住在院内。有时误了食堂的饭,就托人买一块烤白薯,或者到附近小饭铺随便吃一点。听他说,常去的是一家香河同乡开的夫妻店,说那里的馅饼好吃。后来有一次,张老领我去品尝。那是陋巷深处一间约三四十平米的平房,靠里边有一堵砖砌的矮墙,把厨房和饭堂隔开,矮墙又兼作了柜台。地中间一个火炉,上面烧着一壶水,正嘶嘶作响,四周摆几张方桌,围几只板凳。满屋弥漫着油烟和蒸汽。老板六十来岁,瘦小、腿跛,见张老进来,便高声寒暄。吃饭时,张老要了二两老白干,请店主一块儿喝。这位店主颇具幽燕之士的豪爽,也不相让,搬只板凳在张老身边坐下,于是两人就着一只粗糙的白瓷杯,嘴对着嘴,你抿一口,我抿一口,一面喝酒,一面天南海北地侃起来,其乐融融。

  那次从北京组稿回来不久,收到冀平师转来张先生的一部书稿,但不是《文言和白话》,而正是这部《负暄琐话》。我打开这部书稿,立刻感到它与众不同,这是我十几年来所见到的最独特的一部书。全书计60则“琐话”,内容主要是围绕着老北京、老北大,“写可感之人、可传之事和可念之情”;作者坦言,他是当作史和诗来写的。

  接下来便是编辑出版运作,当时实行的仍是选题备案制,很容易就被列入社里的计划,三审也很快就通过。总之,前期运作一切都很顺利。然后世事诡谲难料,眼看着就要出书了,却遇到大麻烦,使《负暄琐话》面临流产的危险。

  大家都知道,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们的图书市场渐渐萎缩,图书订数急剧下降,听说著名作家王蒙的一部小说才征订了300本。《负暄琐话》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省新华书店汇总上来的订数竟是区区可怜的670本,这与社里规定的最低开印数相差甚远。对于征订数太少而造成较大亏损的书稿,社里的办法是如同现在股民被“套牢”之后的忍痛“割肉”:停印、退稿,给作者适当的补偿,了事。这样做,作者不满意,编辑也无奈。此前,我所编辑的一套《外国文学名著欣赏》丛书就遭遇了这样的厄运,订数从第一辑的几万册一路下跌,到要出第十辑时,仅仅征订上来3500本,被迫停印退稿。

  现在,面对这张征订单,我是真的傻了眼,叫苦不迭。这就像是一纸死刑判决书。如果换成别的书,也就罢了。但是这部书,我无论如何不肯放弃,作“割肉”处理。我冥思苦想,想着挽救的办法。那时,图书发行改革刚刚起步,基本上还是只有新华书店一家,别无分店,也没有后来的所谓“二渠道”。重新征订吗?结果可能更糟,订数可能反不如第一次征订的。看来是无计可施了。但是,幸乎抑或不幸乎,那时我的手中还有一点权力。只怪自己权力意识淡薄,所以此前一直在骑驴找驴,真是愚不可及。好在车到山前,我终于醒悟。我把省新华书店负责发行业务的林仲琦同志找来,对他说,这本书如何如何地好,我非出不可,但是征订数太少,不能上机付印,请他务必设法增加订数,使我能够印行。林仲琦同志善解人意,很配合,愿意支持我,最后破例以寄销的方式又追加了3000多本。就这样,把《负暄琐话》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1986年9月,《负暄琐话》终于出版,至1997年1月,先后重印7次。

  (P115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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