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昨日，女导演宁瀛新作《无穷动》在广州首映。从洪晃到“馒头血案”，《无穷动》一时声名大噪。宁瀛导演昨日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一切都始料未及。她希望观众能把电影当一部故事片来看，不要对号入座。谈及新作，她则底气十足：“这是典型的中国第一部强烈的女权电影。”
采写：本报记者徐庆华
质疑1
借洪晃与陈凯歌的关系以及“馒头案”炒作？
【背景】陈凯歌与胡戈因“馒头案”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陈凯歌前妻洪晃在其博客文章《前夫与馒头》里，指责陈凯歌“宰相”肚里盛不下一只馒头。此后，有人指出她出演的《无穷动》里有台词说，“刚开始认识他那会儿，他还算一前卫艺术家，现在早就成了主流啦！”让人浮想联翩。这么一炒，《无穷动》几乎人尽皆知。
【回应】
其实我们2001年底就开始酝酿《无穷动》的剧本，去年8月完工，9月去了威尼斯后开始琢磨国内档期。因为是女性题材，所以被安排在今年3月8日前后。当初我们做本子时，谁会知道后来会有“馒头案”，只能说纯属巧合。
我跟洪晃一直为电影争吵不断，她要真是配合宣传就好了。她与陈凯歌的关系是一段历史，也是事实，但她非常不希望炒作与她本人对号入座，真的非常不高兴，这不是大家的初衷。北京、上海的首映她都没去。
质疑2
女主角以现实身份演出会引来对号入座？
【背景】电影主演除了李勤勤是专业演员外，其他的均由知名人士扮演－－出版人洪晃、现代派作家和音乐家刘索拉、外交家章含之，基本以现实身份演出。难免会让人把片中角色与其现实身份对号入座。
【回应】
以前我拍的是社会底层的普通人，没名没姓。这次几个人是社会名流，所以才会被人对号入座。其实构思电影时，洪晃还不是很有名，更没预料到会出来“馒头案”。我拍电影习惯打破虚拟与纪实的界限，喜欢游走在这个临界点，因此真实往往成了电影最打眼的外观，所以我有思想准备。千万不要对号入座，而是专心看她们演出的故事片。
质疑3
大段充满挑衅意味的谈情说爱让男性观众看不下去？
【背景】片中四个女人言辞大胆、浓妆艳抹，又是吸烟又是粗口，因此有观众认为“太不美了，甚至恐怖”，也有男性观众因为忍受不了四个女人的涉及感情生活的长篇大论中途退场。据说宁瀛表示，男性观众的反应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回应】
我不担心市场，更多的会为承受能力差的中国男性担心，替他们捏一把汗。四个女人其实不只是聊男人聊感情，最近我与索拉有一次对话，讲到我们的初衷。好像是讲男女之情，比如洪晃演的从国外回来的妞妞大段讲她与丈夫——一个“中国前卫知识分子”的恋爱，话题是法国革命、布尔乔亚、人文主义的起源、美国前卫小说……其实非常能反映80年代中末期，海外归来的国人寻找民族情结、国内知识分子对西方文化充满向往的情形，是两种文化冲突的一段历史记录。李勤勤的角色，上世纪80年代才开放时就跟很多外国人上床，当时可能是要进监狱的，她的婚恋史也是中西方交流的细节。只是讲述方式非常女性，女人谈话很极端，这不是男人的思维，男人谈社会谈历史不会从自己的情爱说起。
质疑4
电影充满了“上流社会”的小众气息？
【背景】电影的主角是一群或名或贵、出身不凡的北京女人。有观众为这种上流社会女人身上流露出来的一种“自鸣得意”不以为然，觉得不适合平民百姓。
【回应】
我觉得拍哪一个阶层都可以，这次反映的是动荡年代——几乎近20年以来——中国知识界、上层社会遇到的问题。以前我多是拍社会底层的中国男性，到《无穷动》时，社会外观的改造像外科手术一样趋于完成，当我把视角探向内心世界时，如同做胃镜，觉得离你最近的还是女性，洪晃她们海外留学的经历让我有共鸣。这些人可能家庭从小给她们一些特权，极度自信，包括平燕妮的角色，之所以自嘲，是因为自信。我看重的是经过人生波折之后，她们能够自嘲。电影很多幽默的东西源自这种自嘲。
质疑5
制作粗糙导致人物口型有时跟语言对不上？
【背景】有观众质疑看电影时，发现有些时候人物的口型似乎跟语言对不上，个别时候人物出现慢动作。这是因为低成本制作导致的技术粗糙吗？
【回应】
口型跟语言对不上，是因为后期修改了很多敏感台词。我寻找的是语言能力强、富有时代特色的几个女性来演，剧本大段的对话保留空白，我希望她们能调动生活中的语言，这些糙话能够突破四平八稳的影像格局。挑衅性的台词非常有时代感，只有大陆的经历了某一种动荡的女人才会这么说，海外甚至南方的女人都不会这么说。但后来删改了不少对话，希望大家以后能看到导演版。
你提到的慢动作是人物在讲自己的梦境时，特别制作的效果，术语叫做拖影。关于投资成本问题，不太好说，都是朋友合作，我、洪晃、索拉三人一起干，干完再说。
■女人的故事
一封情书引发的血案
时尚杂志出版商妞妞由一封写给丈夫的Email情书发现他有外遇，她把怀疑对象圈定在身边三位女友身上。大年三十，她邀请三女友到自家四合院共度除夕。餐桌桌上、麻将桌上、沙发上，四个女人展开一场较量……翌日清晨，电话传来的消息：妞妞的丈夫车祸丧生。
■女人的形象
四个女人因为同一个男人，互相成为朋友又互相背叛。在成功自信的外表下，是那些过去年代遗留下来的不可拟补的情感欠疚，是那些内心深处无穷动的欲望体验。宁瀛昨日表示，自己在这四个女人身上注入象征主义的东西。
房地产经销商夜太太
(平燕妮饰)
【代表】财富
平燕妮的身份是国际商务顾问，此次是第一次参加电影表演。台词不多，但表情夸张突出，甚至还张牙舞爪扮鬼脸。宁瀛对她的评价是：之所以自嘲，是因为自信。
【经典台词】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你更(年期)我不更(年期)。
管家张妈妈(章含之饰)
【代表】古老
洪晃之母，昔日外交官此次客串演出，扮演一个幽灵般的管家角色，基本不说话，只用漠然的眼神注视家中出现的女人们。宁瀛认为她是古老的象征，与四合院类似的一个符号。很多关键时刻她才现身：比如杀鸡，拉拉疯了之后她打电话求救。
时装模特亲亲(李勤勤饰)
【代表】年轻、美貌
亲亲由演技派李勤勤饰演，游刃有余。她讲述与几任老公的生死恋情，声色动容，打动人心。虽然她代表着“年轻美貌”，但宁瀛说发展到最后，要求她哭得歇斯底里，丑态百出。
【经典台词】我有个原则，朋友的老公绝对不碰。
艺术家拉拉(刘索拉饰)
【代表】艺术、敏感
刘索拉虽然演出过舞蹈音乐作品，但第一次拍电影没少被宁瀛骂。记者用“神经质”一词来形容她的角色，宁瀛马上否认，“那是一个贬义词。”她认为刘索拉的气质是敏感。
【经典台词】你老公还用睡？不早使完了吗？
妞妞(洪晃饰)
【代表】权力、成功
洪晃演的妞妞基本就是她自己。对于这一角色，宁瀛说从来没为她担心过，“她嫁过导演，我一直当她是业内人士来沟通”。妞妞在片中最为出彩的一段是她交待自己与老公如何勾搭，那个“前卫艺术家”跟她谈了大半夜西方文化，间接迂回，直到凌晨四点才略微涉及到性。洪晃一气呵成的大段台词犀利搞笑。
【经典台词】做买卖是糙人，要跟艺术沾边，自己不搞，先得搞一个干艺术的。
■女人的场景
吃鸡爪吃出高潮
四个女人吃四个鸡爪，姿态各不同。有的细细吮吸，有的狼吞虎咽，还有的吃出了性高潮一样的状态。宁瀛昨天解释，这是妞妞寻找情敌的一种方式。一般情欲最为暴露的地方，要么在床上，要么在餐桌上。床上是雷区，自然要到餐桌上察言观色。宁瀛说自己希望用隐喻的手法把这些俗套的故事引向能与丰富的体验连接起来的可能。她透露，有一位罗马的朋友觉得这一场戏非常棒，同时认定该片是女权电影，因为他觉得四个鸡爪被分食，象征男人的肢体被分解吞噬。其他精彩的场景还包括打麻将、看春晚等。
